夏天故事的散文

  心情

夏天故事的散文

  天气真的太热了。

  如果没有空调,就算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身上的汗还是淌个不停。

  夏天才刚刚开始,就上演了许多故事,包括狂风、骤雨,洪水、泥石流,土地龟裂,庄稼淹死。这样的极端天气,连以往最休闲的垂钓也显得不那么有趣了。

  往常,一到六月,大河也会涨水,河里的鱼也会到岸边觅食,如果天气晴好,我都会抽时间到河边垂钓,把自己扮成一个很*闲适的人,但今年,面对江水浩荡,我却无论如何提不起这份兴致。

  35度以上的室外高温已经持续了一段时间,看样子还要持续下去。这种烤焦天地万物的架势不仅考验着动植物的生存极限,也考验着人的耐心。

  因为时常被高温逼醒,这一个多月来我就没有好好睡过一场觉。睡眠不足,加上严重脱水让我特别憔悴。热得受不了的时候,我不得不把自己向来很讨厌的空调打开,让人造冷气灌注周围的空间。空调启动时轰轰的声音总有一种大难来临的感觉,这种感觉急切还带着偏执的压迫感,常常令人茶饭不香。

  我自认为我一直是个安于天命的人,心情不好时,我习惯于拿书本来抚慰自己的心境,我常看的书有《约翰克里斯朵夫》《挪威森林》《鲁宾逊飘流记》,也有《三国》《水浒》。这些书都有些年头了,我原以为只要足够陈旧,就能令人迷恋或清凉,然后自然而然地带人进入梦乡。但多数时候事与愿违,看了书之后,我反而更烦躁了。

  以前,我很少在深更半夜里看电视,因为我不懂韩流,也不追偶像,更不喜欢看一群神经质的人在荧屏里莫名其妙地上窜下跳,但现在,即使不看电视,我也常把电视开着,那怕屏幕上没有任何图像,只有电流发出滋滋的声音。

  如果非要搜索频道,我总首选动物世界。

  虽然还是讨厌压缩机的声音,但当看见北极熊或帝企鹅或者天空中的神雕出没的时候,我会稍稍感到安宁,因为无论如何,它们离我生活的世界非常遥远,不可能,也不会直接打扰我的生活。

  几天前,我母亲给我打电话,说家乡的.甜玉米长好了,问我要不要回家尝尝鲜?可没过两天,母亲又来电话说,家里下了大暴雨,家里的玉米被洪水淹了。

  从小到大,我觉得我的人生都挺顺利的,读了小学上初中,念完高中上大学,大学一毕业就工作,基本有吃有穿,偶尔还能出门四处逛逛,虽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也算蛮幸运和幸福的。起码,不管天寒地热,或者命途多舛,至少还没有什么大事发生,没经历过生活的残缺不全和生离死别。

  高温,暴雨,虽然也还不是致命的灾难,但今年却给我带来了不踏实的感觉,这种情形,极其罕见。找不到答案,我只能自己安慰自己:我还年轻,而且身体非常健康,对于眼前的恶劣天气,我是可以适应的。

  我家里养了一盆绿萝,好多年了一直长得好好的,可昨天死了。我不知道原因,只能猜测,可能是因为害了空调病,是空调病把它给折磨死了。就像我,在空调房里,活得也是一种折磨。

  水殇

  这个夏天,风奔跑的速度明显比时间快。从东部沿海到茶马古道,似乎只用了不到一袋烟的功夫。

  暴雨是磨砺过的长矛,所到之处,摧枯拉朽。三天五天,就让广袤的南方彻底沦陷,变成水火两重天。

  江河水不仅盘踞在低洼,也掠夺了高地。河坝溃堤,城区内涝,龙卷风不请自到……一件件灾情警报像火苗一样燃烧起来,释放出从未有过的焦躁,它们所带来的难题,不只有车子被困,庄稼被淹,睡眠被惊扰,还有很多人失去了家园,很多生物死于非命,很多故事一经发生就经历着生离死别和步步惊心。

  这次超强和大范围的降雨袭击南方,没有设定任何情节,没有司空见惯的粉墨登场,像定数,像涅槃中的轮回,招摇着厄尔尼诺的符咒,说到就到,不容讨巧。即使不是为了惊天动地,不是为了死心踏地,却因火急火燎,留下了满目疮痍,留下了鸡飞狗跳,如渔村遇上海啸,如船舶搁浅在珊瑚礁。

  赤日炎炎,煎熬的并非只有心跳,生命在熔炉中接受炙烤,每个人都无法体会抒情的曼妙;急雨滔滔,水势在四周肆无忌惮地筑巢,灾难在烟波浩渺中完成对环境的关照。山洪倾泻,遍地狼藉,被水火围困的世界,一切似乎都在燃烧,一切似乎都倾向于无依无靠。在山体垮塌,大潮咆哮的间隙,人们不仅看到有村庄地动山摇,有城市在劫难逃,也看到了在风和浪的关口,美丽瞬间消失,繁华葬身水底,老农们精心守候了几个月的瓜地浮满了尚未成熟的瓜的遗体。

  现实比想象的要糟糕。断水,断电,断信号,出行受阻,上班迟到,学校还在水里泡。当生活中的各种符号与水光之灾连号,它所呈现出来的征兆自然带着悲凉的容貌,这时候,再平心静气的声音也不可能做出有条不紊的祈祷,最多只能尽量调教出一些不那么疹人的鬼哭狼嚎。

  这是一个特别不幸的夏天,而加重这种不幸的,还包括这段日子有很多人要离开学校,有很多人要面临大考,有很多成熟正等待收获,有很多事业正要封顶。水与火如此发飚,似乎要将这一切全都毁掉,它们造成的困扰,实在不打自招。

  这些天,我基本不出门,也根本出不了远门。不便出门时我以为我可以做得了时间的主,可以心安理得地享受“躲进小楼成一统”的闲情逸致,但事实上并非如此。在这段时间里,除了对电视中的灾情略表关心,我唯一觉得有点意义的,就是在朋友圈里问候一下灾情,希望困境中的伙伴们不要急躁,不要灰心,一切总会过去的,很快就会雨过天晴。但说完之后,这些话连我自己都不太相信。

  眼前的世界,依然有浪在舞蹈,有阳光在尖叫,虽然我们仁厚的怀抱可以让我们暂时逃离形容枯槁,并教会我们在岁月中清晰地读懂如何在水边停靠,但我们隔岸看到水光,看到千里迢迢,仍然会在我们的心里种上各种阴影,它们生生不息,百折不挠,正一天天吞噬我们渴望回味到的春天里的桃之夭夭。

  有一种声音,可以把它当作箴言,提醒自己我们很好。

  有一把火炬,可以把它当作路标,沿着退水的痕迹,把家园找到。

  有一种心地,可以把它当作护照,留下行踪与痕迹,告诉人们哪儿适合休养生息。

  如果我们已经回过神来,请不要忽略天气预报,请留心每天的风雨往哪儿跑,留心我们可以在哪个日子将补天的秘藉找到,或乘坐诺亚方舟渡过这片泥沼,成功找到那个在我们梦中反复出现过的美丽的小城堡。

  但愿在水退了的时候,我们都能比现在生活得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