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的抒情散文

  不惑之年的我,跻身过繁华喧嚣的大都市;徜徉过天蓝水碧的海滨世界;跋涉过艰险陡峭的奇山大川,陶醉过纯净秀美的田园风光,但我一往情深的还数生我养我的故乡。

故乡的抒情散文

  佛经上讲,在地球之外一个遥远的地方叫极乐世界,是极清静美丽的地方,此生我无缘看到。而故乡却是我身处其中的静美世界,她的静不是忧郁的、浮躁的、令人窒息的静,而是柔美的、恬适的,令人安宁的静。

  故乡的乡亲在这种静的熏陶下,虽历尽沧桑,然而他们更多地汲取了日月的光华,他们和故乡相濡以沫,一个个是那么的淳厚、实在和善良。

  白天,大人各自在田地里或山头上为质朴的生活忙碌着,村里只有一些孩子或倚靠门边的慈祥老人。孩子们任意在乡村疯玩(那年月乡村没有幼儿园和保姆),丢石子、打“四角”、滚铁圈……累了,躺在墙角睡一觉。温暖的阳光如母亲般慈爱,抚慰着他们,他们安适快乐。肚子饿了,自家或别家的小脚奶奶或婆婆端来三、两个山芋或一碗炒饭,孩子们就着红彤彤的辣酱吧嗒吧嗒几下就撑饱了圆圆的肚皮。老人乐呵呵地捏着碗,踩着碎步一悠一晃地摇回了家。

  晨光熹微,故乡被潮湿的雾气氤氲着,看不清远处的景物,朦朦胧胧,宛如怕羞的少女躲在纱帐里,叫人产生迫切掀开轻纱的欲望,一睹白皙娇媚的芳容。一位鹤发童颜的老者,身着宽松的衣裳,悠闲地在门前屋场上舞起了太极剑,他仿佛舞来了凉风,驱散了混沌的空气。故乡的一切渐渐明朗起来。

  夜幕降临,故乡沉沉地入睡了。门缝里钻出一线暗淡的灯光,衬托着墨色的屋影,像皮影一样贴在深邃漆黑的夜幕上。屋里古旧的煤油灯周围,围坐着四世同堂的男女老幼。留着一束山羊胡须的爷爷讲述着故乡世代流传的民间故事。年轻的夫妇劳累了一天,打着鼾声,头像鸡啄米似地啄着,几岁的孙子孙女睁着好奇的大眼睛聆听着那似懂非懂的古老故事。

  白雪皑皑的严冬,如圣诞老人般悄悄降临故乡,孩子们在棉被似的雪地打雪仗,堆雪人,快乐地欢呼着,你追我逐着,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脚印布满雪地,脚踩雪地发出咯吱咯吱悦耳的声响,快乐溢满了童心。他们个个咧着嘴,涎水直流,小脸小手冻得通红,但一点儿也不觉得冷。一排排的屋檐上挂满了长长的冰凌,晶亮晶亮的,伸手一摘,塞进嘴里,嘎嘣嘎嘣嚼起来,乐得孩子们欢呼雀跃,银铃般悦耳的笑声洋溢在故乡一片洁白的世界里,似甘甜醇香的老酒醉倒了故乡的乡亲们。

  故乡的乡亲们生活并不殷实富裕,却大都健康长寿。我祖父八十来岁的.时候说话还高声亮气,父亲如今九十高龄了,身体还很硬朗,走起路来健步如飞。

  故乡的老街叫七步街,其名来源于下街出入口处有七步石阶。三里多长的街道全部用青石板铺就,其上遗存的盈寸深的独轮车辙昭示了街镇古老的历史。街道两旁的房屋是典型的徽派建筑,高高的马头墙,屋内雕梁画栋,镂空绮户,雕刻着人物花卉的础石,以及鳞次栉比的老店排门,这些都见证了当年街市的繁华与生意的兴隆。

  过去的老街在漫漫的岁月中已显得苍老,如今它已改换了容颜。但这并不要紧,只要它还守着那份恬静就好。故乡的风采,故乡的神韵已然融入我的血液,无论身处他乡异地,还是梦中游荡四方,心灵深处总有一潭碧水似的静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