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轻云淡散文随笔
既然注定此生要在一起,人生又如此短暂,何必苛求太多,拔云见日,雨过天霁,让一生风轻云淡,怡然自乐。
一
遇上你,是我一生最好的缘分;与你相守,是我此生最大的幸福。
只要有缘,无论相距多远,无论人海茫茫,人生轨迹总会在某个时候相遇,擦出火花,然后相伴前行。我俩在异地相遇、相识。我记得在校园里初遇的情景,你穿一花格夹克,略大,手中拿一个盆(大碗,北方叫盆),走在去食堂的路上。见到我们时,你的眼睛分外明亮,有神,一脸惊喜,兴奋得不能自已。你那纯真的笑容,像一弘清澈的泉水,汩汩而出,漫过我的心田。
我忘不了你的纯真,它像雨后的蓝天一样,洁净无瑕。我盯上了你,瞄准了你。在操场环形晨跑时,你像多数南方女孩子一样,娇小,跑在前头,脚步轻盈,宛如一只快活的鸟儿,在起舞,在飞翔。有你在,我的目光一直落在你的身上,不曾游离,我觉得你拽着我的心在跑。
你数学不是太好,常在课余向我请教。我感谢数学,是它让我与你有了更进一步地接触,我一边解答,一边用余光瞟你。我一心二用,是你娇好的面容,和那你身上散发出女孩特有的气息,吸引了我,分散了我的精力,分散了我的目光。你频频颔首和恍然大悟,是对我最大的肯定,你的一个眼神、一个微笑,都使我心池摇曳。而你,走进了我的梦里,成了梦里的主角。走进我的心里,在我心房开始膨胀,使我变得充实,心不再飘忽,但多了迷茫和怅惘。我每天盼这一时刻的到来,看不到你,我心神不定,心里空荡荡的,如秋天收割后的原野。
我鼓起勇气,第一次给女孩子写信,心激动、忐忑,手颤抖、发汗。那是个入秋的下午,学校里很空很静,当我把信递到你手中时,你肯定很愕然,看完信后,气炸了。你不以为然,甚至嗤之以鼻,怪我自作多情,搅乱了你那平静的心湖。我逃离你的宿舍,像犯了错,不敢面对你,躲着你。也成了好友们的笑柄,我更加茫然和惶恐。
似乎一切嘎然而止。似乎一切有缘无分。
又是一个春暖花开,又是一个秋高气爽,冥冥之中,我们注定要在一起。峰回路转,柳暗花明,当爱降临时,是那样的风平浪静,在我心里,却掀起巨大波澜,喜不自禁。也许是我的真情打动了你,也许是你被时间征服,我们对爱不苛求,不奢望,情真就行。总之,我们牵手了。
从此,天更蓝,风更轻,心更阔。校园后面的小径,是我们常常光顾的地方,像爱情的琴弦,弹奏出美妙的音符。路的两旁,是成片的庄稼,玉米熟了,葵花熟了……到处飘着庄稼的清香和泥土芬芳。我们都来自农村,这清香和芬芳,是那么朴实、熟悉和亲切,仿佛从我们血液里流淌出来的。在地头高大的柿子树上,一个个柿子像小灯笼一样高高挂满光秃秃的枝桠,艳丽、喜庆,过节似的。我们站在树下,仰慕,惊叹,也企盼我们的爱情和学业,就像红红的柿子一样,硕果累累!坐在山坡上,看晚霞渐渐褪去彩色的衣裳,夕阳缓缓坠落天边,夜幕悄然笼罩,明月高挂,银辉薄如纱,轻如烟,朦胧一片。在一起时,时间似离弦之箭,嗖嗖而过;分开时,时间如停止的钟摆,分分秒秒迟疑不前。
我们很平凡,平凡得如一粒尘埃。爱,因平凡而真挚,而纯洁,像地里的一棵向日葵,一开始就奔着太阳努力生长、开花、结果。既然相爱,就要执子之手,终其一生。你说,你把爱给了我,应对你负责。我郑重地点点头,我会对你负责一辈子,决不负你。爱,是海誓,是山盟,更是践行。
二
向日葵长高了,就得开花。爱情的花开了,我们步入婚姻的殿堂。婚是裸婚,既简单又时尚,时尚得十分寒酸,简单得仅领了证。当你父母亲得知我们已结婚时,他们很淡然,轻轻地哦了一声,似乎一切水到渠成,顺理成章,只问住哪儿。你说,住校。我们没有家,以校为家,你在哪儿,家就在哪儿。
我在他乡,你在老家学校,相距遥远。我俩结合,注定分居,一种相思,两处闲愁。爱情,让内心强大,只要心与心在一起,再高的山都能翻越,再深的壕沟都能跨过,什么困难都不是困难。不完美,却敢于面对,不羡慕他人出双入对,不妒嫉别人穿金戴银,环佩声声。内心单纯,犹如微风吹拂。
花谢后,果实跃上枝头。一个生命入驻“摇篮”,要见证这份普通而圣洁的爱情。当那可爱的小生命将摇篮越撑越大,你挺个大肚子,边上课边照顾自己。那时,办公室在二楼,你吃住在二楼,我不在你身边,下厨做饭,刷锅洗碗,下楼挑水,哪样不得靠你自已。有次,挑了半担水蹒跚上楼,额头上已是细密的汗珠,一个趔趄,两桶滑落于地,骨碌碌地滚下楼梯,好不容易挑的水,洒湿了楼梯,也洇湿了你疲惫的心。你轻轻叹口气,茫然。有个好心的老师见了,帮忙重新挑水上楼,她说你弯腰都困难,还挑哪门子水哟?你淡淡一笑,说没事,自己没那么娇气。你虽柔弱,但挑起生活的重担,用坚强的意志和乐观的心,打败了各种不顺。我知道后,眼眶湿润,内心汹涌,愧对于你。那一幕刻在了我的心里,如电影般清晰闪现,忆苦感激。
小孩呱呱坠地,给我们带来欣喜,带来快乐,也带来烦恼。妈(丈母娘)说,小孩尿了,尿不湿在哪儿?妈说,小孩拉便便了,要换裤子。妈说,小孩饿了,哭得凶,要喂奶了……你一边忙于备课,一边大声应道,来了,来了,马上就来。小孩夜哭、尿尿、喂奶,你刚躺下又起来,吵得你没睡好一个囫囵觉。你忙得团团转,身心憔悴。我却置身事外,无暇顾及,落得一身轻松。可你默默承受,毫无怨言。
小孩上幼儿园。一天,小孩仰着头好奇地问你,别人都是爸妈接送,可我的爸爸为何不来呢?你说,爸爸在很远的地方工作,不能离开。小孩噘着小嘴说,我想要爸爸回来。你嬉笑着说,等爸爸回来,你抱住他的腿,不让他走……你表面平静,内心已泛起酸楚,泪水在眼眶里滚动,何尝不希望一家人在一起。但这念头瞬间又被你摁了下去,抬头,依然天蓝,风轻,阳光明媚。
当母爱无法包裹、约束孩子时,孩子长大了,已进入青春期——叛逆和*。孩子嫌你管得太多,唠叨个没完。你不想撒手,不想听之任之,说他变了,爱玩游戏,敷衍学习,变得不听话,不服管。一个防守,一个突围,矛盾重重,争执不断。孩子的成绩如同高山滑雪,下降很快,也成了我们在电话里谈话的主要内容,你忧心忡忡,又无可奈何。你叹气,说孩子缺少父爱,不阳光,不爱交往。教育孩子,应是我们共同的事,却让你一人扛着,你有点力不从心。我只能用空洞的语言来安慰你,说什么儿孙自有儿孙福,今后能否考上大学,看他的造化,退而求其次,不学坏就行。无奈之余,适当放手,退一步,也许是不错的选择。
三
一颗心,既要操心孩子,又要牵挂远方的我。我是家的旅客,短暂的相聚过后,带来的却是长长的离别。每次离别,折磨、撕扯着你的心,且反复上演。离别的伤口还未愈合,思念潮水般涌来,挤满、盘踞你的心房。而伤口更痛。
我记得第一次离别的情景,恍如昨日。那是在九六年,我刚参加工作,我们还未结婚。你先送我到县城车站,上了车就没下车,你说去市里办点事,顺便送我。我知道你有事是假,送我是真。在火车站候车室里,你紧挨我坐着,挽住我的手臂,怕我一不小心飞走似的。不舍和离愁,在你心中早已抢滩登陆,此时,广播里传来《舍不得你的.人是我》,那动听而伤感的歌声,推波助澜地更加剧了你那怅惘的心情,你再也抑制不住情感的闸门,泪水奔涌而下,伏在我怀里呜呜哭了起来。哭声引来许多好奇的目光,也让我心碎。直到一个同学的到来,你才止住了哭声,在同学的建议下,你又送我到长沙。
相见时难别也难。只有多次经历过,才能真正懂得其中的含义,才能深切体会离别的痛楚。每次离别,犹如撒掉伤口敷贴的膏药,生生的疼。
从一开始,我就是一个四处漂泊的风筝,不管飞得再远,飞得再高,都被你用爱的线绳牢牢地拽着,被家的责任拽着。
去车站的路很长,却又很短。车站相送,我在车上,你和小孩在车外,隔着一层玻璃。车缓缓开动,小孩仰着头,追着车向我挥手,我在车内挥手。我们越来越远,你们越来越小,小成一个黑点,直至看不见。当我回到座位,心空了,鼻发酸,泪水早已模糊了双眼。多少年了,当小孩的小手挥成大手,站在窗外不用再仰视时,离愁的皱纹,爬上了你的两鬓。可离别还在继续,还在上演,离愁不但没有被时间冲淡,反而愈发浓烈。车才开走,我的电话骤响,你打来电话,祝我一路平安,保重身体……声音有些哽咽。你在为我担心,放心不下。你常说,我不在,家虽小,但很空荡,你很不适应。一家人,应该在一起,你做梦都想。
有离别,就有思念,思念是痛苦的,也是甜蜜的。当空闲时,当一人散步时,当独处时,孤独和思念见缝插针,就挤进来,伴你左右。静下来,细细回味我们相处时的点点滴滴,剥茧抽丝,咀嚼个中的深情厚意。把爱储存、发酵,让爱变得更浓厚更甜蜜。思念能容忍、淡化,甚至忘记对方的缺点或错误,让心更宽广。我时常检讨自己,检讨自己的鲁莽和冲动,后悔惹你生气,告诫自己不能再犯。爱需要呵护和保养,而不是挑剔和破坏。
思念对爱忠诚、意志坚强之人,如阳光如雨露,使爱情之花常开,爱情之树常青。爱情才经得住考验,回家才步履匆匆,心情急切。你,实诚之人,对爱忠贞,不为困难而退缩,不被外界诱惑而动摇,对爱严防死守。许多朋友与同事,从不理解到心悦诚服,服的是执著,是人品,对爱忠贞不二。
四
我说,嫁给我你亏不?
你说,这有什么亏不亏的。人各有各的活法,每种活法都有他们的理由。按自己的活法一直过下去,不管别人说什么,活得真实内心快乐就行。人生没有十全十美,总有缺憾。与上比,自找烦恼,与下比,心态平和。与自己比,知足,心安,常乐。
对爱情和家庭看重些,对其它一切看淡点。困难只是暂时的,如小孩长大了,总会有自立的那一天,退休了,就是两地分居终结之时,等等。人越活越成熟,越活越理智,不为困难徘徊,不被他人左右。
这好比农村与城市,在城市是生活,在农村也是生活。农村有农村的好处,天高,云淡,风轻,景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