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冬人间第一情散文
时光如水,岁月如梭,不知不觉已经走过了二零一四年的四分之一,刚送走满地的落红,就迎来了雪花飞舞的日子。
十一月二十四日我接到了二姐从老家黑龙江打来的电话,说儿子十二月七日结婚,让我早些日子回去。放下电话,我看了一下日历,离外甥结婚的日子还有十三天,时间紧迫,我必须抓紧时间把家里的事安排好,这次,我一狠心可得回娘家住几天了。
自从十年前我们一家人离开黑龙江来到吉林经商后,就很少有时间回去,年头到年尾只能匆匆忙忙回去一趟,有时和哥哥姐姐们两三年都见不上一面。为此,离家最远的我成了亲人们的牵挂,他们都期盼着我能回去住几天,一家人在一起亲热亲热。其实,我又何尝不想呢?但自己支门开店,岂能放下就走?
经过两天的准备,我于十一月二十七日早上五点半,带着归心似箭的心情踏上了北去的列车。
一路上,透过车窗看到的是沿途萧条的景色和零落的山庄,与城市里的高楼大厦相比,他们就像是撒落在夜空里的星星。七个小时后,火车鸣着汽笛进入了哈尔滨车站,我随着客流走出了车站。俗话说:“冬至短,夏至长。”才两点多,天就要接近黄昏了。我一刻也不敢停留,出了车站就赶紧打出租去道外客运站。路上车辆特别多,无奈出租车走走停停,我由于晕车,两只手撑着塑料袋大口地吐着比黄连还苦的绿水,但还不忘督促司机尽量快点开,我要赶最后一班从哈市至肇源的客车。司机无奈地摇摇头说:“哈市的路况到哪都这样,我尽力吧。”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出租车停了,司机喊我车站到了,我无力地抬起晕晕的脑袋,从包里拿出钱给了司机,然后晃晃悠悠地下了车,站在路边迎风清醒了一下,又前后左右看了一下方向,然后提着旅行包横穿公路绕过护栏进入车站。刚推开门,就听“喊站”的人大声吆喝着客车不同的去向。我赶紧买了一张到肇源的车票,卖票人员告诉我赶紧去九号检票口检票,我穿着两寸高的高跟鞋连跑带颠地检票蹬车,到车上一看,满满的一车人,我一直走到车尾,刚坐下车就开了。
客车出了哈市就上了高速公路,沿途要经过肇东、肇州才到肇源。客车在高速公路上极速行驶着,车窗外,天越来越黑了,司机开亮了他头上的小红灯,因为是长途车,所以车内很安静,不一会儿,车厢内就传出呼噜声。我坐在座位上只顾低头呕吐,包里的手机一个接一个地响,是二哥和大侄子打来的。早上我在车站给他们打电话说我今天回家,让大侄子到贺什贺接我,天都黑了,他们还不见我电话就着急了,所以才电话一个接一个地打。我无力地告诉哥哥和侄子我的行程到了哪里哪里。从肇州到肇源中途下车的只有我一个,我吐的是天昏地暗,车内有些昏暗,我担心司机会忘记停车,所以隔一会就问一遍,三个半小时的车程让我感觉像是过了半个世纪一样。车总算停了,司机喊我下车,我迷迷糊糊、离了歪斜地下了车,蹲在路边又开使吐。车开走了,我站起来向四周看了看,天黑的五米之外看不见物体,路上一个人也没有,我辨别了一下回家的方向,然后背上兜子摇摇晃晃地向前走了几步,突然看见一个人影向我走来,我听到了一句问话:“是老姑吗?”折腾了一天终于见到亲人了,我兴奋地回答:“大侄,是我。”说话间,人已来到眼前,大侄子一手接过我肩上的背包,一手搀扶着我问:“老姑,这一路上你吐的咋样啊,没事吧?”我笑笑回答:“没事,只要吐不死我就得回家。”大侄子听我说完也笑了。大侄子搀扶着我来到车前,我看到即将结婚的外甥和另一个我不认识的男孩子站在车前等我,外甥也问了和大侄子同样的话,我笑着说:“大外甥,这就是你结婚,要不我都不回来,这一路上晕车,险些没吐死我。”上了车,我叮嘱开车的侄子到前边利民副食店停下,我给孩子们买点吃的拿回去,大侄子笑着说我:“你都啥样了,还惦记给他们买吃的,赶紧回家吧,等你明天养好了再来买吧。”说着一路抄近道来到了二哥家门口,二哥早就等在了大门口,他把铁大门打开,车减速拐进了院子停在了屋门口。年过七旬的老妈和嫂子都迎了出来,大侄子打开车门,我貌似一个老太太一样歪歪斜斜地下了车,在亲人们的簇拥下进屋就躺在了炕上,闭着眼睛不敢睁开,睁开就想吐,躺在炕上感觉炕都在抖动,好像还在行驶的客车上一样。每次坐车回来,我都会晕车吐成这样,所以家人都知道我进屋就得躺下休息,有啥话也得等我休息一会儿缓过来再说。
半个小时过去了,大嫂、大侄媳妇、小侄子、小侄媳妇都来了。休息一会好多了,我睁开眼睛和亲人们说着说不完的家里话。九点多了,大嫂一行人都回去睡觉了,二嫂问我饿没,要去厨房给我端饭,我说不用了,我自己去厨房吃吧,我掀开锅盖,锅里是热乎的米饭和“老头鱼”,一路晕车吐的我好像把胃倒过来了一样,此时,看见可口的饭菜便狼吞虎咽起来,酒足饭饱之后回到屋里继续躺着和老妈哥哥的嫂子唠会家常就休息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就没事了,休息了一夜,身体又恢复正常。
吃过早饭,我软磨硬泡让二哥骑摩托车带我到利民副食店,给两个小孙子买点吃的回来。中午,两辆车停在了二哥家的门口,从车上下来的是大姐家的外甥和外甥媳妇、二姐家的外甥和还没结婚的外甥媳妇、大哥家的大侄子和大致媳妇、二哥家的小侄子和小侄媳妇,一行人手里拿着大兜小兜的东西一前一后说说笑笑地进了屋。老妈惊奇地问:“你们这是从哪来啊?”小侄子笑着说:“奶,我们刚从肇源回来,我老姑回来了,我买点菜,晚上都在这吃,咱们聚聚。”说完就喊他妈下地做饭。二嫂让小侄子去找来了大哥和大嫂,两个嫂子在厨房一会儿就做好了饭菜。开饭了,因为人多,一桌子坐不下,二哥建议,大哥、二哥还有我,我们哥仨坐在客厅茶几上喝点,大哥也说:“今天,老妹回来了,高兴,咱哥仨喝点儿。”我喝啤酒,大哥二哥喝白酒,我端起酒首先表态:“我先敬大哥二哥一杯,感谢亲人们的热情款待,我先干为敬。”说完我一饮而尽。大哥笑着说:“哎呀,我老妹行啊,这些年在外边锻炼的不错,还能喝酒了。今天我是真高兴,四十四年了(我今年四十四岁)咱哥仨第一次坐在一起喝酒,今天得多喝点。”说完,大哥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白酒。二哥接着说:“老妹,你这是回家了,还说啥感谢的话,就你离家远,不常回来,剩下我们姐四个经常见面吃饭,这次回来,你就在家多呆几天,过几天,二哥给你杀猪吃。”说完二哥也喝了一大口白酒。我们哥仨喝的是热火朝天,引来了小辈的侄子外甥要加入酒席,被大哥和二哥笑着轰了出去,二哥说:“今天就我们哥仨喝,谁也不要。”大哥说:“我们哥仨四十多年才头一次坐在一起喝酒,你们跟着搅和啥,去去去,你们到屋里喝去。过几两天,我打电话把大姐、二姐找回来,咱姐五个坐在一起喝点。”小辈的侄子外甥嬉笑着说:“不要我们参与拉倒,我们去屋里喝。”说完就都进屋了。话越说越多,酒越喝越痛快,转眼大哥二哥半杯白酒见地底了,我也两瓶啤酒下肚了,我说:“大哥二哥,今天都喝的差不多了,别喝了,到此为止吧。”二哥不答应,说今天喝的高兴,再开一瓶啤酒,一人倒一杯,今天老妹回来高兴。结果,两个哥哥就因为我回来高兴,白酒加啤酒都喝大了,老妈关心我,问我喝多没,我嘴说没多,其实也迷糊了。
第三天早上,大侄子开车拉着我、二哥、二嫂去小湾子屯看望大姐和姐夫,偏巧大姐和姐夫坐车去了肇源,家里没人了,只有锁头把门。二哥说:“已经走出来了,就别回去了,咱们去二姐家看看吧。”于是,车子掉头拉着我们去了裕民二姐家。刚推开二姐家的门,二姐就高兴地笑着迎了出来,她用手拍着我的肩膀说:“老妹,你可回来了,你外甥头十天就和我说,我一辈子就接这一回婚,我老姨要是不回来,以后我就和她没关系了。”听完二姐的话我有些惊讶,继而笑着说:“原来我外甥这么在意我啊,辛亏我回来了,要不以后就要和我没关系了,这可不行。”大家哈哈大笑进了屋。
二姐家的西屋正在装修新房,新买回来的家具和电器暂时放在屋里不碍事的地方,因此,显得屋里很凌乱。本来二姐家就挺忙的,我们的到来只能是更加给添乱。在二姐家吃过晚饭后,二姐留我住下,我悄悄地告诉二姐:“我刚回来,老妈和我还没亲够呢,临出门还叮嘱我今天一定要回去呢。明天我领着老妈一起来,住下就不走了。”说完我就跟车返回了二哥家。
第四天,一大早大姐就打开了电话说她家杀大鹅,让我去帮着摘鹅毛。其实我知道摘鹅毛是假,让我去吃鹅肉是真。无奈,昨晚大侄媳妇就告诉我去她家,也是杀大鹅,我只能和大姐说今天去不成了,明天去。
早饭过后,我和老妈来到了前院大哥家。推开屋门,屋里热气腾腾地,地上放着五只已经杀死的大鹅,嫂子正忙着在锅上蒸鹅(蒸鹅:是为了鹅毛好拔。)嫂子看我和老妈来了就说:“快进屋吧,我都蒸好俩个了。”我和老妈进屋就脱鞋上炕和大哥一起摘鹅毛。过了一会儿,大侄媳妇收拾完屋子过来了,她说:“老姑,看我养的大鹅胖不?今天晚上咱们炖一只,在挑一只最大的给你拿回吉林去。”听完侄媳妇的话我心里暖暖的,很感动……
第五天早上,我们正在吃饭,大姐的电话又打来了,我说:“大姐,一会儿吃完饭我们就去了。”早饭吃完后,大侄子开车把我和老妈、小侄媳妇一起送到了大姐家。大姐家和大哥家一样,推开门屋里都是热气腾腾地,不同的是,大姐夫在锅里蒸鹅和鹅鸭,大姐在拔鹅毛。看见我们来了好几个人,姐夫笑着说:“知道你们来人多,我今天杀了十多只鸭子和鹅子。够你们摘一天的了,老妹,今天你摘几只,走时我就给你拿几只。”“真滴啊?”我开玩笑地说。“当然是真滴,今年你姐养了四十多鸡鸭鹅。”还真打姐夫的话来了,天都快黑了才摘完。姐夫蒸完鹅鸭就刷锅做饭,等我们摘完鸭毛饭也做好了,炖的鸭子,蒸的血糕,另外还炒了两个菜,姐夫的厨艺很好,这个我早就知道,一顿丰盛的晚宴让我吃的是酒足饭饱,天黑了,小侄媳妇她们开车回去了,我和老妈在大姐家住下了。
第六天,晚饭后,我和老妈直接坐车去了二姐家。二姐家忙着装修新房,帮忙干活的人多,我只能帮姐姐做饭炒菜。晚上,外甥和未婚妻从肇源买东西回来了,说还差两床褥子没买,卖的褥子太薄。二姐说:“那就别买了,明天我和你老姨去二站给你买棉花和褥面,咱自己做。”外甥媳妇说:“那行吧。”说完大家就都回屋休息了。
第七天,早上起来,天就阴沉沉的,西北风刮的很冷,入冬以来,这是最冷的一天。早饭后,我和二姐分别骑着自行车(因为做客车晕车。)去二站给外甥媳妇购物。从二姐家到二站一个来回有十几里路,我多年没骑过自行车了,腿也不受控制了,回到二姐家下了车,腿都哆嗦了。进屋后赶紧和老妈、二姐一起给外甥续棉花做褥子,第二床褥子还没做完,二哥就骑着摩托车来接我和老妈回去,天冷了,猪肉能冻住了,明天要杀猪。二哥说要赶在我回吉林之前把猪杀了,想让我多吃点猪肉。二姐发话了:“既然你二哥来接你,你就走吧,剩下的褥子我自己缝。”二哥说:“老妈,你先在这等着,一会儿我回去让你大孙子开车来接你,我先把我老妹驮回去,她做不了车,二姐,明天你们一家都早点去。”于是,我和二哥顶着纷纷扬扬的雪骑着摩托车就要走,刚出大门,二姐的外甥就从外边办事回来了,他看我坐摩托要走,就急忙把身上穿的羽绒服脱了下来,扔在我的腿上,这是摩托已经启动走了,外甥站在门口大声喊:“老姨,把衣服穿上,天冷别感冒了。”我拿着外甥的羽绒服回头一看,外甥只穿着一件小衫现在凛冽的风雪中,我的眼泪瞬间就模糊了双眼……
第八天,二哥家杀猪。一大早,二哥就给亲戚朋友打电话通知大家来吃猪肉。在农村,一年三季都在忙,唯有到了冬季才得闲,平时也没有啥大事,所以只有来了贵客或亲人才杀猪宰羊,然后亲朋聚一聚,没有猪羊的就杀鸡鸭鹅,以示热情。
大家热热闹闹地在二哥家吃完猪肉就走了,临走,大姐告诉我们明天去她家吃猪肉,明天她家也杀猪。我开玩笑说:“你们不是杀猪就是杀鸡鸭鹅地让我吃,等我回去时,还不得胖滴走不动路啊。”大家哈哈大笑。
第九天,大侄子又开车把我们送到大姐家吃猪肉。后天就是外甥结婚的日子了,我们一行人在大姐家吃完饭又乘坐大侄子的车直接去了二姐家。当天晚上,我表弟开车把我的老姨也送来了,老姨看见我就说:“老三啊,又一年多没看见你了,我给你妈打电话听说你回来了,我今天就来了,要不我打算明天再来。”我把老姨拉上炕,坐在她身边一顿亲近。老姨对我那是没得说,前年冬天我给老姨打电话说想吃大鹅,老姨说:“我给你留着,你啥时候回来老姨啥时候给你炖大鹅。”我以为这话说说就完了,可是,等我转年夏天回老家去看望老姨时,老姨说:“老三,你说要吃大鹅,老姨一直给你在冰柜里留着呢,一大早就拿出来化上了,一会儿就去给你炖。”听完老姨的话我的眼圈又湿润了……
第十天,知近的亲戚就都提前一天来了,三姑六姨、四叔五舅、表姐表弟,满满的一屋子人,白天大家忙忙乎乎感觉一会儿就过去了,到了晚上,多年不见的亲人谁也不舍的找地方去睡觉,大家在炕上团团围坐,你一句他一句地说着,唠着……因为大家都知道,明天婚礼一结束,大家就会各奔东西了,于是,大家整整坐了一夜,说了一夜。
第十一天,今天是外甥结婚的大喜日子,天亮了,火红的太阳离开了地平线,慢慢地升了起来,冷了多天的气温居然回升了,大家都啧啧称赞:“这小子有福啊,你看这天多好。”早饭过后,参加婚礼的人陆陆续续地来了,屋里已经坐不下了,于是便纷纷去了酒店,十点半,婚车来了,大家急忙招待远来送亲的客人,待大家都落坐后,婚礼在著名的“红玫瑰”乐团司仪的主持下隆重地开始了,人们纷纷把祝福声和掌声送给今天最美丽的新娘和最帅的新郎,祝福一对新人相亲相爱,白头偕老。二姐一家人用最丰盛的酒菜招待了前来参加婚礼的客人。
转眼婚礼结束了,酒足饭饱的人们断断续续地离开了。
我和二姐一家人告别后和二哥一起上了大侄子的车,不一会儿,车停在了大姐家的门前,我们下车进了屋,我是来和大姐一家告别的,姐夫听说我要走,就起身到仓房里用丝袋子给我装了两只大鹅两只小鸡,我说不拿,姐夫说:“给你拿你就拿,这都是咱自己养的,不喂药不喂饲料,纯绿色的,你花钱买的都是喂饲料的,没有这好吃。”盛情难却,二哥把装满鸡鹅的袋子放进了车的后备箱,我告别姐姐姐夫上了车,我的眼睛再一次湿润了……
几分钟后,我们在大哥家下了车,二哥把袋子从车上拿了下来,迎出来的大哥说:“把袋子拿屋里去吧,化化我把鸡鹅给剁了,老妹回去上车好拿。”自从回来后,我在二哥家、大姐家、二姐家都住了,唯独大哥家还一宿没住呢,这不,大侄子直接就把我拉他家来了。进了屋,早回来的嫂子和老妈正忙着泡米呢,大嫂想给我蒸点粘豆包拿回去。
第十二天,吃过早饭后,大嫂把泡好的米装进口袋里,然后大侄子开车拉着大嫂去利民米厂磨黏米面。只剩下我和大哥老妈在家,这时,二舅家的表弟来了,他进屋就笑着说:“大姑和三姐都在这呢,我还以为三姐在二姐家没回来呢,三姐回来了正好,我杀猪了,一会儿你们都过去吃猪肉。”我说:“兄弟,算了,我就不去了,大嫂淘米了,一会打米回来还的发面呢。”表弟听我说完有点不爽了,他说:“三姐,这你就不对了,这是你回来赶上了,要不我杀猪也不能去吉林找你来吃猪肉。一点钟吃饭,你和大姑、大哥他们都早点过去吧,我还得找别人去。”说完表弟开门走了。送走了表弟,我想了想,还是去吧,不去不妥。于是,我等大嫂回来后和她一起到小卖部,买了两箱东西拿着去表弟家吃猪肉。
晚上,老妈和大嫂忙着发面,我让大哥陪我去三舅家,大哥拿着手电和我出了门,又到小卖部拿了两箱东西去看望三舅三舅妈。
原来我一共有四个舅舅,已经去世三个了,现在只剩下唯一的三舅了。到了三舅家,三舅急忙放下手里正忙着串的高粱秸帘子,三舅妈给我倒了一杯白糖水,我看见三舅家的炕上也在发面要蒸豆包。我和三舅刚说了几句话,三舅就打开冰柜箱往出倒腾东西,非让我明天一早来他家吃饭,我说:“不了,三舅,早上太冷了,我还不爱起来,我就不来吃了,别让三舅妈挨累了,我明早在大哥家吃完饭我就走了。”我说了几遍,三舅无奈才答应我可以不来吃饭,但是,明天和三舅妈起早给我蒸一锅豆包冻上拿着,我一再拒绝,大哥也说他给我拿豆包了,三舅就不用拿了,没想到三舅不高兴了,他对我说:“你大哥给你拿行,三舅拿就不行啊。”看三舅不高兴了,我急忙说:“三舅,我拿,我拿还不行嘛。”听我答应了,三舅脸上才露出了笑容,坐了一会儿,我和大哥要回去了,三舅和三舅妈一直把我们送出挺远才回去。
第十三天,早饭后,我和老妈,大侄媳妇一起包豆包,不一会儿就包完了一锅,大嫂去装锅,我和老妈洗洗手去后院二哥家和二哥二嫂告别。到了二哥家,二哥和二嫂说啥也不让我走,二嫂说:“杀完猪你就走了,连顿饺子都没吃上,我现在就去剁馅子和面,你中午吃完饺子再走。”盛情难却,老妈也不让我走,我只好留下来吃饺子。
饺子吃完了,我也该走了,二哥先走一步到仓房里拿出一只白条鸡,然后和老妈一起陪我到前院大哥家拿东西。
到了大哥家,大嫂告诉我,刚才三舅来了,给你拿一塑料袋豆包和一只飞鸭,你不在,三舅放下东西就回去了。我要给你拿的豆包也装好了,这时大哥找来了一个大的丝袋子,把大姐拿的两只大鹅两只小鸡;二哥拿的.一只小鸡;大大侄媳妇拿的一只大鹅;三舅拿的一只飞鸭和豆包;大哥拿的豆包都装进了袋子里,满满的一袋子,袋嘴强扎上。这时,大侄开车进院了,从车上下来昨天刚结婚的外甥和外甥媳妇,他们知道我今天有,是专程来送我的。正好大哥和二哥抬着装满东西的袋子出来,大侄子打开后备箱把袋子放了进去,我在亲人们的簇拥下恋恋不舍地上了车,大侄子把车退出院子向村外驶去,透过车后窗玻璃,我看到母亲和两个哥哥一直目送我拐弯看不见为止,离别的眼泪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淹没了我刚才还假装坚强的笑容。
自从回来的那天起,大侄子的车就成了我的专用车,随叫随到。
在去肇州婆婆家的路上,车子突然出了故障。大侄子修了半天也于事无补,无奈,把车开到了肇州街里的修理部维修,等车子修好天也要黑了,大侄子把我送到婆婆家连屋都没进,搬下东西在我不放心的叮嘱声中开车走了。
我和婆婆进了屋,把给婆婆买的东西放下,婆婆让我上炕头坐,于是,我脱下高跟鞋上了炕,和婆婆唠了一会家常,我问婆婆是否有老姨婆家表弟的手机号,我想做他出租车去哈尔滨。婆婆说:“我没有,我去前院你表哥家找,他那有。”婆婆说完就走。不一会儿,婆婆和表嫂一起回来了,表嫂听说我回来了,来看看我。婆婆说,明早四点半车来接你。和表嫂聊到九点多了表嫂才走,送走表嫂回屋就休息了。
早上三天半我就起来了,到屋在一看,天还没有亮,地上是厚厚的一层雪,而且大雪还下漫天飞舞。回到屋,婆婆要给我做饭,我没答应,我说吃了也白吃,一会儿坐车晕车还的吐出去。我收拾好东西只等表弟的车来接。
四点半,车来了,婆婆打开仓房门,表弟把袋子放进了后备箱,然后我和婆婆告别上车走了。坐在车上我和表弟说:“好大的雪啊,自入冬以来这是最大的一场雪。”表弟说:“昨晚我看了天气预报,说今天有大到暴雪呢。”“噢,难怪雪一直下呢。”表弟到街里又接了三位乘客后就直接驶向了哈尔滨。因雪大路滑,车子都行驶的很慢,就这样沿途还看见好几辆轿车滑进了道边的深沟里。直到九点多表弟才把我送到车站,卸下东西简单地说了几句话就开车走了。
我站在纷纷扬扬的雪地里,看着沉甸甸的一袋子东西犯了愁,咋办?我只好拽着袋子一步一步吃力地向前滑行,然后把东西寄存在站前的小铺里,就赶紧到售票厅排队买票。虽然今天天气不好,但出门的人似乎一点也不见少,看排队买票那长长的队伍,好不容易轮到了我,买完票一看,是下午两点四十的火车,我要在车站停留五个多小时,不过,我并不着急,伸手从包里拿出手机,给居住在哈尔滨的网络女友打个电话,对方立马顶风冒雪乘车一个小时来车站陪我,我们是在网上认识多年的朋友,已经从网络走到了真实的人间,每次我回老家,她都来车站陪我并请我吃饭,然后直到把我送上南去的列车她才转身回去,而我则满载亲人朋友的温暖踏上了回家的路。
时光荏苒,岁月流沙。一晃儿已经从老家回来一个多月了,在老家短短的十四天里,每一天都让我有来自亲情的感动,很温暖,也很温馨,亲情——人间的第一情,这份来自亲人们的温暖足以伴随我度过以后的每一个寒冷的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