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藏许久的深情散文

  和日子相依相偎,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但,有人却有着独特的诠释。

隐藏许久的深情散文

  亲情,通常是与直系亲属之间的情感。然而,大多时候,人们习惯了夹在日常里的温柔,却对亲情里的残暴极为怨恨。

  1

  一组名为《我和爷爷》的照片在网上迅速走红,成为无数人的催泪弹。这200多张照片是一位辽宁女孩为爷爷拍摄的。

  这位女孩,名叫石勐尧,后来成了一名警花,用独特方式温暖了仅有的亲情回忆。只因她在奶奶去世若干年后,已无法念想往昔,就连奶奶的模样都淡忘。

  石勐尧幼时,父母离异,她归妈妈。然而,一个中年妇女上班、照顾孩子,两头跑,吃不消。又因常加班,接女儿会晚些。恰逢,退休的爷爷住进了石勐尧焦急的眼神里。从此,爷爷奶奶成了她的爸爸妈妈。

  8岁,石勐尧喜欢舞蹈,每月四十元学费,另外,需要买一身舞蹈服,也四十元。这成了她的负担,她翻出家里的游泳衣去练舞蹈,就因不想给爷爷奶奶增加负担。可是,终有一天,被细心的奶奶发现她藏起来的“秘密”。

  奶奶去给舞蹈学校做手工活,挣舞蹈服钱。石勐尧见到奶奶红肿的手指,百感交集,疼惜,不忍,爱恋汹涌而来,让她热泪汩汩,一阵啜泣,声音潺潺,如溪流在跌宕处奏鸣,音调高昂。

  石勐尧终于有了自己的舞蹈服,可以和其他同学一起跳舞了,她内心无比兴奋。暗自发誓,一定要练出个模样来。冬练三九,夏练三伏,格外勤奋,一天,体力不支,练完舞蹈后,身体歪歪斜斜,有大厦欲倒之势,她顺势抓住门框。

  这一切被奶奶碰见,回家后,告诉给了爷爷。

  爷爷劝她不要练习舞蹈了。

  石勐尧说,当年爷爷走山路去学校,比这苦多了。

  她咬紧牙关,继续练习。后来,机会宠幸她,去了部队文工团。

  奶奶已去世,家里只剩爷爷。

  石勐尧每周回来看望爷爷一次,偶见爷爷躺在阳光里,浑身就跟铺满金闪闪的水花一般,显得安静许多,慈祥许多。猛然间,石勐尧决定拍下这一幕。后来,她发现爷爷每周盼着给他拍照,虽说都是日常,却很享受。洗脸、生病喂饭、洗澡、剪指甲……

  爷孙两看着冲洗出来的照片,寻找不足,希望下次弥补缺憾。她这样坚持着,为爷爷拍下200多张照片,从这些照片里她说,才看到了平淡生活的仪式感。

  她和爷爷相依为命好多年,爷爷又像是爸爸,点点滴滴的融化她内心的自卑,练就了她的自强。

  爷爷走了,她恍然大悟,曾经逼出来的坚强,才有了她后来的勤奋与苦练,才造就了一位警花。

  有一种深情是逼出来的`。

  2

  晨,在父亲老杜的眼里就是“娘炮”,不肖子孙。

  他,出生在一个优渥的家庭,父亲是茶商,母亲相夫教子,日子自然过得风生水起。给晨安排了一个优秀幼儿园,一副决不能输在起跑线上的架势。然而,在商言商,故此,老杜就很少在家,晨就跟着母亲家里家外的跑。美容院、商场也成了晨常去之处。

  老杜回来和业界精英一起推杯换盏,带着晨,希望他自幼能在这种环境中耳濡目染,日后成为此类精英。谁知,晨,七八岁的孩子和两个女孩子玩化妆游戏,顷刻间,一个小男生俨然成为一个大姑娘,令老杜动怒,暴跳如雷,竟动手提起晨,转身,回家。

  晨的母亲却不买账,觉得是老杜做父亲失职。

  日子如水,细细流过。晨已长成青年,老杜见她的“娘里娘气”的模样愈来愈浓烈,干脆来个“急刹车”——东渡日本留学。

  身处异地的晨,成了独体,便模仿那些穿着洛丽塔衣服的姑娘,蕾丝、头饰、碎花衣服成了他衣柜里的特有之物,当然多数是为了参加动漫展。在那里少了孤独和落寞,多了几分早已放发霉的活力。

  可是,父亲从微信朋友圈里见到晨晒的照片,气得浑身筛糠一般,索性断了他所有的经济来源。两年,晨还未毕业,地震来临,他被“绑架”回国。

  从此,父子两互不往来。晨,愈加叛逆,租屋打游戏。

  经母亲好言相劝,终于同意远离父亲去开茶室。母亲偷偷给他邮寄茶叶,让他经营。他穿一身花衣服,与传统茶服背道而驰,茶客诧异,很有距离感。故而,门可罗雀,终究关门。30万的欠债,让他不敢回家。

  老杜气得住进了医院。

  晨接到信息,赶紧跑往医院,隔着门上的玻璃,看到父亲插的氧气管,他内心彷徨、纠结、郁闷,最后,咬了咬嘴唇,推门,进去,想拉一下父亲的手,可还是放弃了。

  母亲看在眼里,拽着儿子在病房外,告诉他实情:早在他留学日本时,父亲的生意已经出现亏空,但没让他知道。

  亲友前来医院探望老杜,给晨微微透露,当年开茶室的钱,其实都是老杜假借亲戚的名义借给他的。

  晨得知一切后,心里五味杂陈……不能让这个家倒下去,不能,决不能。这一句话成了他内心的最强音。

  晨又苦思冥想,最终认定做日本料理。选址、考察、租房、设计……一系列的事情,皆亲力亲为,几个月下来,人瘦,但气色远比往昔好。

  他昼夜不停工作,努力的样子,令母亲心疼。两条凳子一拼,就是床,自己看门。

  近一年,店铺美名传扬,门庭若市。

  屋漏偏逢连阴雨,老杜患病,卧床不起。债主上门追债,无奈,卖掉老宅,算是还上部分欠款,还剩余百万。晨,主动将欠条名字改成自己的。

  白天,雇人看店,他去医院照顾老杜;晚上,回店料理事务,陪父母借着店铺里的剩下的炭火给父亲做饭。晨说,我现在创业起始阶段,只能住在阁楼了。

  老杜眼里掠过从未有的泪花。

  晨的确很拼。他模仿喜欢的日本作家东野圭吾小说《解忧杂货铺》,特意做了一面心事墙,让前来用餐的顾客将自己的心事匿名写下来。慕名前来的客人,络绎不绝。

  晨,成功收获了第一桶金。

  那面心事墙,也成就了晨的婚姻。一家人,其乐融融。

  老杜才发现,儿子晨并不娘,只是他更独特一些。

  晨回眸自己走过的路,猛然慨叹:有一种深情,不仅是夹在温柔里,而且还会藏在不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