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的伤口终不会绽放错位的花期散文随笔
【邀约】
高原的风 拍击着喜鹊
匆匆而来的翅膀
告诉我会有穿晚礼服的客人
一路跋涉 来自远方
穿起美丽的藏胞
肩背祖辈相传的水桶
虔诚地取来圣湖之水和马奶酒
站在月光下的垭口
那个虔诚转山的地方
静默中
我看到每一碗圣洁的水中
都站着一位身穿纯白哈达的月亮
你在没有约定的午夜
以五彩云石为阶
决意北上
你说油菜花黄色的体香
是你梦中膜拜的天堂
我的晶眸
你说像一幅传世的油画
洒满雪花下的菊黄
魅惑成你一路向北的灯盏
寻找敲击灵魂的方向
我为你虔诚祈祷
邀月色 洗涤你
白色毡房外的吟唱
你说天堂的门
只接纳以草为食
心无杂念的羔羊
【眺望】
那是一场
蓄谋已久的大雪
花期的蓓蕾
孕育在赤道以南乞力马扎罗的山上
雅鲁藏布江
在时光千百年不变的河床上流淌
你用一篇喷发自火山的文字
堵截了我奔流不息的惆怅
三更的星
与沉睡中的九曲黄河对望
揉碎了鸣沙山的月光
搁浅在莫高窟旁
我会一生站在高原
与蹲在枝头的春天相守
看你春天墨绿的诗意
能否将大地颤动不已的伤口
涂满天山雪莲的芬芳
【花嫁】
一场春雨浇湿了桃花
也浇湿了多有误会的背叛
如此成殇的春天
已不再渴望花期在错位里绵延
雨水自窗口飞溅而来
打落了花盆的思念
太阳与月亮交接疼痛
一天又一天 路边的青草
不再为马蹄的逝去而黯然
有多少踮起脚尖的鲜花
以自己的青春
祭奠凋亡的鸣蝉
长了又长的
是土豆扯不断的藤蔓
低矮的灰灰菜
一遍遍搜索迷失风景的岸畔
每一枝土豆的`花期
都是对一双晶眸的安慰
黝黑的土地
怀揣着辛酸的辜负
回避嫁接在秧苗的寓言
土豆紫白色的花朵
在某一个害羞的许诺里
摘下花瓣
藏匿起自己的处子之身
想着某一天恰到好处地掀起
大红的盖头
永守一份
遥远而又熟悉的情缘
【擦肩】
狂草的信笺
塞满了背包客的胸前
分娩在雪山下的羔羊
在傍晚学会奔跑
寒凉的卵石
用流水反证自己的清白
握住水草的手
只想掩盖
与冬青的情意绵绵
而冬青花香缭绕
仅为了刻意婉拒生疏的石子
牧羊人不懂青石的冰冷
只有青石明白自己的基因里
流淌着谁 刻意的缠绵
我一直幻想
是你热带雨林里原住的鸟
那一日一支无名的羽箭
折断了我梦中的航线
我回归自己的命定
邀约逃离花期的冬虫夏草
穿过可可西里
趟过倒淌河
甚至飞越喜马拉雅山
春天的暖
已没了我安身之所
醉生梦死的怀抱
早已中了孟婆的蛊
化不开擦肩而过的冰寒
盘起记忆
盘起顷刻间蜕变的白发
对镜看 一丝嘲笑
划过自己折翅的愿
【重生】
生命在酒精里呐喊
手术刀的锋利
切不断来自母体的胎盘
无数的人 无数的眼
踩过我的苦笑
轻薄了最真实的爱恋
借别人的葬礼
吊唁夭折的欢爱
活埋仍有呼吸的谎言
在奔四的路口
更明白岁月的敷衍
扶着雪山阿佳①的脚印
起身走向渡口
找回自己的生命
挂在春天枝头的浪漫
花枝招展
招惹巢中的鸟儿
学会鞭打自己的情诗
将羽毛安放在井口
绊倒摇辘难以汲取的风寒
留守高原的麻雀
曾经以卧轨的冲动
宣告它爱情的誓言
移动的列车
却不懂一只雀鸟的无悔
径自走向属于自己的驿站
流淌的气息
剖开生命纯白的真实
在黑夜静寂的大氅外
一场不期而遇的流星雨
接引了一只鸟
尚未了结的心愿
【天边】
流淌的时光
被一声微颤牵绊
地壳的版块
就抽离了春天的笑颜
大地衣食有缺 苦难穿胸而过
尼泊尔的重创
放生了圈禁多年的记忆
扒开了玉树事过五年的梦魇
那一场灾难
暗哑了雪山阿佳的歌
这个季节,还是四月的天
我又看到一场灾难
来自异域的哭声
牵扯了月光之城②敏锐的佛龛
生命娇嫩的列车 命悬一线
我盼望天边的祥云
为人类的脆弱遮蔽风寒
祈愿世间的一切生命
远离灾难
之前的悲喜
在这旷世的天灾里灰飞烟灭
我看见远方的你
一步步向我走来
拥抱久治难愈的心寒
我也看见
红色的火焰在天路奔驰
一路向西
废墟里的婴孩
熟睡于子弟兵温暖的臂弯
白衣天使的丝线
缝补每一寸土地的伤口与裂隙
母亲无边的胸怀
供奉了夭折的花期
我知道每一个春天
都有躲避不开的倒春寒
每一处旧痕新伤
都会有赶场的鲜花遮掩
在天边 在眼前
春天的绿火点燃人间大爱
在拯救 在涅槃
注:①雪山阿佳:这里仅指雪山上美丽的藏族女性
②月光之城:指圣神的拉萨,庄严的布达拉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