榆树小吟散文随笔
榆树,大约都生在北方吧;南方虽然有,却属于稀少的品种。
在我的家乡,有小小的榆树林,也有零星的榆树,或散布在村落的小院里,或在大路上,或在田野上。
印象中,它是一种耐旱的植物,很坚硬,很顽强。
那叶子本来想长成圆形的,谁知道什么原因就把它定格成椭圆形的了。但是,它还做出一副努力的样子,想向圆形发展,很像人第一次吹小号鼓着腮帮子但吹不出声音的表情。
不过,那叶子好像始终都是墨绿的,极少见它嫩绿的色彩。若不是很小的躯干、细小的枝条给人提示——这还是一株很年幼的榆树,它就好像从来都没有幼小过、年轻过一样。
但对孩子们来说,最喜欢的,莫过于它的榆钱儿了。
榆钱儿,一个富有浪漫色彩但又俗不可耐的名字。
当那嫩绿的榆钱儿挂满树枝的时候,整株榆树都显得容光焕发。它动,或者不动,都掩饰不住那份喜悦。动的时候,似乎有笑声;不动的时候,像是在微笑。植物都是有生命的、有灵性的,我相信,那种欢乐是它们发自内心的。
小时候,我抓住枝条往下拽,大把大把地捋下榆钱儿,就往嘴里塞。那种滑腻腻的感觉妙不可言,香里带着甜,甜里透着香,这是纯正的大自然的味道。
也许,榆钱儿的形状,太像古代小小的钱币了吧,所以,人们才给它取了这个名字。我说它俗不可耐,其实也有一点赞美的意思在里面,就是它很有生活的情味。
若是从童话的角度看,它又是充满诗情画意的`。在童话中,我们喜欢把植物的叶子比作森林币。而榆钱儿就更是森林币中含金量最高的币种了。
似乎,树上隐藏着无数个小精灵,它们手持榆钱儿购物,交换,生活,那就进入了诗情画意的浪漫世界了。
世俗的人类,是不相信另外一个世界存在的。但孩子们相信,这就是成人和孩子的区别,这也是成人在很多时候不能理解儿童的快乐的原因所在。
在内蒙,我的心曾被一种风景深深地吸引——远处,一人多高的树,如同一根被风干的棍子,大小和高低都差不多。而在它们的上面,却开着无数金黄的花朵。那些细小的花朵紧紧地拥抱在一起,又形成了一朵硕大的花。
那种金黄色,艳丽,像是深秋的银杏树叶。
那是什么树?那是什么花?没有人知道,小车里的每个人都很茫然,都很困惑。我很虔诚,固执地问每一个熟悉的人,哪怕刚刚认识三秒钟,也要问人家那是什么树,那是什么花。
最后,终于有人告诉我:那是榆树!
榆树?榆树!怎么会?
当我真正走近它的时候,我笑了,那叶子,分明就是榆树叶啊——如果远观,那些叶子就像是花朵,只有走近了,才能知道它是叶子。
这是嫁接出来的榆树。其实,本来依照常识就可以判断出这些是嫁接出来的树。那些齐刷刷大小相同的树干,怎么可能是自然的形状、自然的属性呢?但是,对于未知的事物,我们很少启动我们的常识和经验的功能。
我想到了孩子们,但愿他们不被规范和嫁接。只要向着天空、向着太阳生长,越是自然,越是保持天性就越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