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就给他所有散文
今年春节,正月初八,阳历是二月六日,瑞雪飞杨,甘肃省泾川县甘家沟村里热闹非凡。
我大哥的女婿一家正在为儿子举行婚礼,儿子李义峰是77集团军某旅排长,妻子戴琳玥东北漠河市人,澳门科技大学的研究生。义峰小名叫兵兵,是我大哥的外孙,我们全家人做为孩子的舅父家参加了婚礼,并为孩子们披红挂彩。记得当时参加婚礼的除亲朋好友外还有村镇的领导,县武装部的领导,因为孩子的婚礼因军令己改期几回了,婚礼由武装部的政委主持,虽无大酒店排场,但处处感觉到军人的婚礼异样的美,当外孙行标准军礼致谢时,在场的人眼睛都湿润了……
兵兵这孩子,命苦也甜,十三岁,刚上初一,母亲就因白血病倾尽全家所有治疗三年离开了他。十三岁,多么需要母爱啊!可他是坚强的,从初一到高三,一直是泾川二中、一中的三好学生,多次受到奖励;七年前他做为泾川一中的高考前三,本来已被中南大学非考预录,可他还是毅然参加了考试,最后报考了军校,被北京装甲兵工程大学录取。说兵兵从小立志从军,我倒觉得勉强,但受我大哥——他外公的影响到是有的,因为我大哥就是一名退伍的军人。在婚礼上,我们见到了从东北漠河来的兵兵媳妇的父母亲,父亲曾从军在银川多年,四十六岁从中校转业。虽然李义峰与戴琳玥恋爱有点像神话故事一般美妙,但军人的情结应该是强力的纽带。要不他们怎么能走进婚姻的殿堂呢?
2011年,他在北京上军校,她在银川读大学,两个生活轨迹完全不同的平行线,却因为一封投错地址的书信出现了交点。那时,他给一个在银川大学读书的高中同学寄去了一封信,却阴差阳错地投到了她的宿舍。舍友见无人认领,便将这封信扔到了垃圾桶里,恰巧她看到了,好心地捡了起来,按原地址寄回,就这样,这封信成为他们千里姻缘一线牵的“红娘”。
几封鸿雁传信,他一连串文采飞扬的情书式信息和飒爽英姿的军装照着实“hold”住了戴琳玥的心,他们很快确定了恋爱关系。2013年,她去了澳门科技大学读硕士研究生,他还在北京,给这段本就艰难的异地军恋增加几分苦楚。对于这份感情,家人和朋友们都不理解,纷纷劝她,“嫁给当兵的肯定要吃很多苦,有困难的时候连个面也见不到,一个人要承受很多东西。”“人生大事,你要考虑清楚,否则将来后悔也来不及。”但她却说,李义锋为人诚实可靠,有安全感,嫁给他绝不后悔,再苦再累都心甘情愿。
?有次放假,戴琳玥想给他一个惊喜,愣是在火车上站了二十几个小时来看他,当戴琳玥出现在李义锋面前那一刻,铁血男儿的心彻底融化了。那年春节前,李义锋在平凉,天很冷,他说:“三外爷,平凉有买鲜花的吗?”我说,有。为了能买上最美最艳的鲜花我陪他在花店前等了两小时。一直到早上九点,在平凉火车站,当李义锋将买的康乃馨送给戴琳玥,他们久久拥抱在一起,我的眼晴好湿好湿,因为我侄女已走了十五年了,我到现在一直没想明白,恋爱的人都送的是玫瑰花,而兵兵为何送的是康乃馨。
一场山盟海誓般的异地恋在思念之情中化作了对事业的执着追求:2015年,他们迎来了双喜临门,他军校毕业分配到了大西北成了一名军官,她如愿考上了本校博士。
考上博士的喜悦并未冲淡心中的思念,两个月后再三思索,戴琳玥做了个大胆的决定——放弃读博,从繁华都市到戈壁荒漠,漫漫征程考验的不仅仅是体力,更多的是对爱情的执着。面对父母的反对和不解,戴琳玥反复劝说才争得他们同意,她毅然来到部队驻地陪伴在丈夫身边,并找了一份安稳的工作。
去年4月份的一天,李义锋突然问:“520是什么意思?”“笨蛋,是我爱你的谐音。”戴琳玥并没有多想,随口回答。
“今年5月20号,我把你娶回家,怎么样?”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样子,戴琳玥怔了一下:“真的?”
“只要你答应就是真的。”“那……我就勉强答应吧。”她嘴里虽这么说,心里却乐开了花。
可天不遂人愿。5月初,李义锋接到参加演习的命令。“我这一去,5月20号肯定回不来,要不咱们提前领证吧?”“没关系!听你的。”就这样,他在出发前请了一天的假,与她在驻地领了结婚证。
部队驻地距戴琳玥家乡3300公里,离李义锋的老家也数百公里,在这里除了李义锋,她举目无亲。尽管就在身边,但他们相聚的时间并不多。有一次他问她:“嫁给我,后悔吗?”她说:“傻瓜,你怎么会问这么低级没有水平的问题?”两人相视一笑,他把她紧紧抱住。
结婚后,在家人的帮助下,他们在她工作单位附近买了套新房。房子装修她一个人担下来,又是跑建材市场又是去家具商城,又是逛淘宝又是上京东,折腾了四个月终于弄出一个像样的家。
今年端午假期,戴琳玥来部队陪他。见到他后,她第一件事就是拿出手机,打开房子的照片,满心欢喜地向他展示自己的成果,嘴里还不停地说:“电视机这么摆怎么样?空调安在这里好不好……”话语里对他们这个小家充满了憧憬。
“老婆真棒,真不愧是大才女,都快成房子装修专家了!”李义锋附和着称赞她,笑得却有点难看。这一变化没能逃过戴琳玥的眼睛,问他是不是有心事,他搪塞道:“没有,有心事怎么会不告诉你呢!”
其实他是不敢告诉她,当时他已经得知部队即将整体移防的消息,之所以不敢,他说:“一是怕破坏团聚的氛围,二是因为妻子为自己付出太多了,而自己没有承担好丈夫的责任,感觉对不住她,一时难以启齿。”
那天他的一些反常表现让她有一丝不好的预感,但她并没有再追问下去。晚上,他俩静静地看着对方,并没有太多话语,久久难以入眠。
“部队快要移防了,你打算怎么办?”第二天,另外一名军嫂的问话证实了戴琳玥心里的猜测。她一时竟不知怎么回答,他走了,自己该何去何从?刚收拾好的家,还没入住就要离开?难道又要在一个陌生的城市重头再来?干得风生水起的工作要辞掉?
“部队移防,是不是真的?”尽管已经知道答案,但她还是想从丈夫口中得到确切消息。她的话明显带着怨气,怨他瞒着她,怨她要独守新房,怨她的许多“小目标”成为泡影。见瞒不住,他才和盘托出,顿时,她委屈的泪水夺眶而出。
在回去的路上,她给他发来一条短信:你在哪里,哪里就是家。不管你去哪里,我都会跟你过去。
今年六月,戴琳玥在微信里发了一条状态:“爱他就要给他最有力的支持,爱他就要为他打造最温馨的港湾。”朋友们纷纷点赞。可我知道,这句话的责任和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