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小麻雀散文
无论在城市还是乡村,麻雀这种小鸟是很常见的。
麻雀是与人类伴生的鸟类,多营巢于人类的房屋处,如屋檐、墙洞,它胆大易近人,且繁殖力强,每次产卵6枚左右,孵化期约14天,幼鸟一个月左右离巢。麻雀又被家乡人称为老家贼、家巧儿。
童年时,我对掏麻雀窝这类事情还是很上瘾的,常约上几个伙伴,趁着天黑,拿着手电筒,爬上屋顶,掀开青瓦,用手电光一照,一窝的麻雀就那样傻傻地一动不动,任由我们捉来,在它细细腿上系一根细细的绳,任它乱飞,总也飞不出我们的手心。现在,想想那时,未免有些太残忍了。
可是在那个年代,麻雀是被列为“四害”之一的,所以对它的残忍也不足为奇。况且大人们经常的对它们掏窝、捕打以及敲锣、打鼓、放鞭炮,轰赶得它们既无处藏身,又得不到喘息的机会,最后累得坠地而死。可是随后却发生了虫灾,有些还是毁灭性的。后来,进了学堂,听先生讲,麻雀虽然吃庄稼,但其实它也不算是个“坏鸟”,它也是害虫的天敌,才算对它枉开一面,再也没做过上房揭瓦迫害麻雀的事了。
一晃好多年了,因为职业的关系,我离开家乡到外地工作,已经很久没有回去过。这年春节,冒着大雪,我回到了阔别已久的家乡。可能是久居城市的关系,一回到家乡,竟然水土不服,不仅感冒发烧,还不时地拉起肚子来。年迈的母亲数落我:“忘本了,这那是从乡村出去的人呀,变的这么弱不经风了。”我也无法解释,也可能是旅途劳顿,免疫力下降所致吧。
妹妹家的娃——小雨侄儿是个聪明伶俐的小家伙,别看它才十一二岁,却是个大胆,在村里,没有他不敢干的事情。他见我躺在床上吃药,便神神秘秘地趴在我的身上,悄悄地说:“听隔壁张爷爷说,烤家巧儿可以治疗拉肚子。”我一听乐了:“你一个小家伙懂得什么。”我一把把他抱在怀里,使劲地“逗了”他一顿,小家伙跳下床便跑了出去。傍中午的时候,我迷迷糊糊地正做着美梦呢。就被这小家伙的大嗓门吵醒了。
“大舅......大舅......你看,我捉了一只家巧儿,一会让姥姥烤了给你吃,就不拉肚子了。”小家伙兴冲冲地冲进屋里。我一瞧,可不吗,他手里一只麻雀,被他攥的已经奄奄一息了。我忙把小麻雀接过来,见小家伙身上脏兮兮的。问道:“哪捉的?”他一咧嘴:“晒场的'房子上。”“嗬,长本事了,也学会上房揭瓦掏麻雀了。”这时,母亲进了屋来笑着说:“那是,咱家这小家伙,没有他不敢干的,有啥坏事,找他保准。”小雨说道:“为了大舅,这点事不算啥。”我听了,差点没乐背过气去:“好好好,雨儿不仅长本事了,还蛮仗义的。”雨儿很有自豪感,说道:“烤了吃吧,吃了就不拉肚子了。”“这可不行,这是一条生命吧,我们要尊重生命,不能枉杀生灵的。”看着可怜的小麻雀,我猛然想起小时候捉鸟,父亲曾给我做过一个鸟笼,忙问母亲:“我那个鸟笼还在吧?”母亲想想:“在吧,可能在下屋里,你找他干什么?”“装麻雀呀,我要把它养起来,替雨儿赎罪。”母亲乐了,忙不迭地去下屋找出那只鸟笼,我把麻雀放进笼中,在小水碗中加了点小米,又添了点水。
雨儿也头一回看到用笼子装鸟,很希奇地趴在笼子边上,静静地望着笼中的小麻雀,时不时地问我:“它怎么不吃不喝呀。”“生你的气呗。”“为什么?它也知道生气吗?”“当然了,你看它多可怜呀,它还是个孩子,你把它捉了来,它再也不能见到它的爸爸妈妈了,能不伤心吗。”雨儿似乎感到自己好像是做错了什么,直挠头,但又好像弄不懂什么。我笑着说:“我们把它养好了,然后放飞,让它去找它的爸爸妈妈好不好。”“好啊,好啊。”
为了让雨儿了解与我们息息相处的麻雀,我耐心地给他讲了一些麻雀的百科知识,叮嘱他要善待麻雀,他不住地点着头。
雨儿对饲养麻雀上心了,家也不回,天天耗在我的身边,一会给麻雀喂水,一会喂食,小麻雀渐渐地和雨儿熟悉了,对他给也放心了,也敢大胆地吃食了,不像开始的时候,偷偷摸摸,趁人不备的时候叼上两口,也不装死了,偶尔还会叫上几声,也不知道它是高兴的,还是在呼唤自己的亲人。
几天后,我的病好了,我和雨儿提着鸟笼,来到他捉鸟的晒场,吩咐他打开鸟笼,放出小麻雀。小麻雀从笼中跳了出来,跳上了笼子上头,它好像很留恋这个鸟笼,转着圈地鸣叫着。雨儿伸出手掌,小麻雀不惧怕地踏上他的手掌,用尖尖的嘴亲昵地叼他的掌心,雨儿一收手,小麻雀扑楞楞地飞到一棵树上,对着雨儿一个劲地叫唤。雨儿指着树上的小麻雀说:“它好可爱,我喜欢它。”我搂着雨儿说:“你也好可爱呀,我也喜欢你。”
小麻雀从树上又飞了起来,在雨儿和我的头顶转了几圈,飞走了。雨儿仰着脑袋,望着空空的天空,我看到他的眼眶里流下了一行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