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秀散文:那一汪水

  关于童年的记忆,写了院子里陪了我们十几年的老黄狗和那棵不幸被石灰烧坏的山楂树,我想该写写童年里全村大人孩子的游乐场所了吧---东汪。

优秀散文:那一汪水

  我们村叫东汪头,名字的来源大概就是村东头的那个汪,这已无从考证。在外求学的时候,同学们都称我们口中的汪为湖,似乎每个大学里都有一个湖,没有的也要挖一个人工湖,想必有湖是件好事吧。但是我还是喜欢称其为汪,因为亲切。孩提时代,村里有四个汪,分别为东汪、小西汪、庙子汪、南汪。这当中水最清的当数东汪,又因其离村子近,便成了大家的宠儿。

  夏天和冬天是东汪最热闹的时候。夏天小伙伴们会整天整天在汪里玩耍。一群胆大的孩子在里面游泳,打水仗,嬉笑声溢满整个小小的村庄,大人孩子过年般的高兴;胆小的孩子在汪边踩水,小姑娘提着花裙子,小男孩会调皮的把水踢到人家身上,小姑娘就会跑到爸爸妈妈身边寻求保护;妈妈们会在汪边洗着一大家子的衣服,爸爸们也会帮忙涮衣服,洗好的衣服扔在水里,泡沫就会一圈圈荡开,小孩子们拿根麦秆追逐着泡沫,用麦秆吹出的小泡泡在阳光下五颜六色,演绎成童年里五彩的梦;更多的时候,大人孩子在汪里摸蛤喇,用脚在水里慢慢的试探,哈喇通常在软绵绵的沙里,踩着硬硬的东西,有些硌脚,探下腰一摸便是,这时候小朋友们通常是要比赛的,摸的最多俨然小将军,让大家羡慕不已;东汪里的哈喇大部分都是喂了自家养的'鸭子,有一次妈妈突发奇想给我们炒哈喇肉,竟然很是好吃。在汪边玩耍,孩子们难免会打架,父母都是在旁边看不管的,由于大人的不干涉,孩子们一会也就和好如初啦。

  冬天则是另一番景象,小时候的冬天总是特别的冷,东汪结一层厚厚的冰,男孩子大多会滑冰,像飞一样还能转圈,用现在的话说是很酷,小姑娘大多是一个人站着,一个蹲着,手牵在一起,站着的拉着蹲着的在冰面上慢慢的滑,我通常是胆小的,如果没有姐姐在场,我自己是断然不敢到冰上玩的,就用一只脚轻轻地在冰上踩两下子,急急的缩回来,要是姐姐领着,我便敢跟她一起到冰上,大自己四岁的姐姐那时在我眼中是神圣的;还有胆更大的就会用铁锨之类的工具铲出冻在冰里的鱼,餐桌上便多了一餐美味,我们家敢铲鱼的只有老爸。

  有一年爸爸买了一个电鱼的小机子,特别像个喷雾器,左手持一杆,右手拿一个带杆的小网子,左手的杆放在水里,鱼就会飘出水面,右手的小网子捞出鱼,放在我提的小桶里。每次爸爸电鱼,都是我跟在后面,这是我童年最为快乐的记忆。还有一年妹妹很小,元宵的时候带她去送灯,汪边上是玉米杆,她踩着玉米杆往水里放小船,不知道玉米杆底下就是水,一脚踩到了水里,大冬天棉裤都湿啦,六岁的孩子一声也没哭,自己回家换上衣服,害怕挨爸爸的训,倒是我们几个大的被爸爸训了一通。我上初三的时候,家里和其它几家人承包了东汪用来养鱼,那一年我们统统吃腻了鱼,以至于后来好几年都不吃鲤鱼。

  再后来东汪边上盖起了一片新房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东汪成了垃圾场,水变的又黑又臭,现在东汪已变成空汪,只有垃圾,空荡荡的。现在我很少再去,实在是不忍心。每次站在汪边,儿时伙伴们的笑声就越发的清晰,现在当年的伙伴多是在外地打工,抑或是为人父母,不知道他们的孩子现在该去哪里玩呢,大概早早的送到学校,去玩现代高智商的人造玩具了吧。

  儿时的那汪水虽已不在,但是她的清澈和温婉却永远留在我们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