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的远方散文随笔

  思绪于冬夜翩飞,像一只只逆袭的蝶,带我返回那些印着青春脚印的远方……远方,是儿时的一个个梦,光影闪烁,令人心旌摇曳。

永远的远方散文随笔

  在十六岁之前从未走出我的山,我一直称家乡为:我的山。童年和少年在山中*地生长,像一株野草。我知道山外还有一个世界,这个世界有过去更有未来。

  “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能不忆江南?”收音机里女播音员优美的声音飘出来时,立刻让我诗意满怀。以至今日每每读到此句,那女播音员的声音犹在耳畔。于是,江南,那个日出江花红胜火的江南,便深深根植于我少女时期的梦里。我无数次独自坐在山顶遥想,江南,我的脚步何时才可抵达?

  我多想在一个星光满天的清晨,背着行囊离开,去寻找远方。当这颗去远方的种子蓬蓬勃勃萌发的时候,三毛的那本《撒哈拉的故事》更点燃了我的热望,我觉得不能再等了!

  那个三月的早晨,杏花朵朵如雪,绿草如茵,弯桥下的溪流浅唱,青山默默无言,我肩挑着梦,迷茫而又兴奋地走在一条未知的路上。

  目的地不是江南也不是撒哈拉,而是离家三百余里的一座古城。这是人生第一次远行,由于对陌生城市和陌生人群的无法适应,三个月之后结束。归家途中,在车座底下捡了一本《鲁滨孙漂流记》,被视若珍宝般翻了几十遍,深深被主人公荒岛生存的故事吸引。闲居数月,再读撒哈拉,决心再走一次。

  至此,我的脚步走到了省城,谋得一份工作,租居一间小屋,夜晚啃着馒头看书,梦里还在继续远方。

  又一个春天来临,南飞的燕子归来,我却开始南下,以为可以找到更好更烂漫的春天。目的地,广东东莞小镇清溪。清溪,多么澄澈美丽的.名字,一听就爱上了。但是,在那里的时光,和来自全国各地的打工妹一样,火热澎湃的青春在一座座工厂里的流水线上,在不分昼夜的加班里流掉了。还好,那里的图书馆成就了我的另一个读书梦和文学梦。读书写作,当文字不断变成铅字出现在报纸和杂志上时,觉得即使青春在流水线上,也没有被浪费。

  在南方小镇的天空下,午夜梦回,总还是有许多莫名的忧伤。看的书越多,了解的天地越大,越觉得自己渺小。当读到杜甫的“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时,心底无尽苍凉之感顿生。远方,我不能停止脚步。于是,舍弃所有杂物,独拉着一箱书和文稿离开。

  之后,我做了一次纯粹的旅行。在山水甲天下的桂林,在漓江之上泛舟而行;在长城烽火台前让自己穿越,于狼烟四起,号角连天时,做一回身穿铠甲的将领,阵前厮杀;在西湖苏堤漫步,与东坡对话……

  最后,你一定知道我去了哪里?对!是我的梦里江南。我怎么可能不去呢!江南水乡小镇,苏州木渎。临水而居的人家,吃水还是院中的井水。井沿放一只水桶,系着一根粗粗的草绳。吃水时需要去井中打水,打这样的井水,是需要技巧的。不能把水桶垂直下去,那样会打不到水,而是要斜着抡下去,迅速提上来。曾在苏州数年,到过桃花坞,逛过虎丘,倾听过寒山寺的钟声,那江上日出,春水如蓝早已被我的目光抚摸千遍,我青春的最后行程也止于那风景旧曾谙的江南。

  恍惚,已至人生之秋。我像一枚叶子落在大树脚下,此时,我依然在想着远方。这个远方与脚步无关,与心怀和视野的广度相连。世界有多大,远方就有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