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语的散文
(一)
读“秋”字,拉长一点声调,凉意与寂静就来了,仿佛一缕儿清风拂过来,浑身舒爽爽的。而天地间一下子清亮了许多,从容了许多。叶儿浅浅笑,云儿悠悠流,蝉儿缓缓嘶。连牛儿的吃草,也慢条斯理。万里平畴秀如锦缎,远峰近壑静若处子。这长调的“秋”,唤得天地优雅。
看“秋”字,半绿半红的,氤氲着缤纷。这是熠熠生辉的一个字,橙黄橘绿,叠翠流金,火红的枫,金黄的稻,姹紫嫣红的菊,在它铺展的天幕下莞尔绰约;这是热烈的一个字,一抹一抹的.艳丽,一簇一簇的艳丽,一片一片的艳丽,在它的草尖、枝头、田野滚动蔓延,仿佛一泓溪流,极尽潋滟;这是凝重的一个字,深红浅翠里,浸透着沉缓,这是跋涉的艰辛;浸透着暗哑,这是裂变的痛苦;浸透着昂扬,这是化蝶的激荡。
要领略秋韵,最好去北方,那里季节分明,天地辽阔,秋色浓艳。这个季节,还会有大片的油菜与绿麦挨挤在一处供你醉,而一枚落叶真可知秋。南方的秋总是温吞吞不肯来,让客居南方的人莫可奈何。当缤纷的银杏叶与雪白的芦花到来时,那就已是南方的冬了。
看看窗外,仍旧一番酷热,阳光白晃晃地箍着大地,树上的叶子蔫了下来,油汪汪的绿意也被吸掉了一些,蝉声完全不是我想念中的秋蝉,而是依然昂扬放歌。于是想起左河水的诗句:“虽非盛夏还伏虎,更有寒蝉唱不休。”
我静候着南方的秋,那真正有秋味的凉秋。
(二)
与母亲在视频里聊天,小妹兔子一般依偎在母亲身旁,我和她不时做几个怪脸,惹得母亲在一旁笑。我们说了很多很多的话,烟火琐碎在我们的唇齿间远远近近,高高低低,起起落落。想起小时候我们在母亲的小屋里围炉闲话,就像此刻一样*、随意、温暖。离开母亲,没有视频的日子,我几乎每周都会给母亲打电话,新话里叠着旧话,不烦,不厌。有时候母会亲自打过来,说“我昨晚做了个梦,不大好。”我们和母亲就这样互相需要着,互相牵念着,有所依地行走。
母亲说,故乡的人已经穿上了牛仔裤和外套,一场雨,天就清凉凉的,真个到了秋天了。还有街上,花红、酸梨子、大杏、秋桃儿,一筐子一筐子海满地摆着,街面都被五彩的果儿覆盖了,果子们挤在一起,热闹得很呢!母亲说着,微笑里满满的自足。
丫头听到我们聊得欢,她就凑过来,手放到我的头上安了两个牛角,随口喊一声“外婆、小姨,你们好!”然后做了个鬼脸,闪了个影子,笑哈哈地跑走了,外婆和小姨都被惹笑了。
夜幕笼上了树梢,而我和母亲还在说着话,仍旧不烦不厌。说了什么,仿佛已经不记得了,只觉得就这样静静地说话,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