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忘了,你也曾是个小孩散文
旅途渐远,童年渐远。罗大佑那首经典《童年》总在旅途中无端浮现耳畔,有从街角音像店里悠悠传来,有在手机专卖店轰鸣而来,有从林荫小径被人用吉他清脆婉转地弹奏而出,每一处地方都不尽相同的感受。感触最深地,是在一群小孩子身上,在6月1日那天,它的声音会从记忆里,飘过冗长的时途,清晰地在耳边响起:池塘边的榕树上/知了在声声叫着夏天/草丛边的秋千上/只有蝴蝶停在上面/黑板上老师的粉笔/还在拼命叽叽喳喳叫个不停/等待着下课/等待着放学/等待游戏的童年……
这些情不自禁的声音,仿佛在跟我说:别忘了,你也曾是个小孩。
是的,谁从小不是个孩子,只是长大后,不知不觉就成为了大人,如父母亲戚老师同学们所愿的,真真正正地成为了一个大人。但其实,我依然还是个孩子。每次在外和爸妈通电话,他们总似要絮絮叨叨地交代完所有我所可能面对的事情,即便我已经将这些话牢牢记在心里十几年了,但在我爸妈嘴中,也说了十几年了。我就像一个还没长大就早早离家出走的小孩,只把担忧留给了他们。然而,我竟真的想回到当年的那个小孩时代。
在清晨的田野,和一群青梅竹马开始钓青蛙。一手端着一根削好的竹枝,枝头绑了上足长的针线,活动的线头绑了一只从湿土里抓获的蚯蚓,一手拎着透明塑料桶袋的铁圈柄(用针线缝制的透明塑料膜,在袋口用铁圈固定,并留出一截抓柄)。我们将竹枝探入湿草丛,选一个位置把线头处的蚯蚓放入其中,持竹枝的手轻轻抖动,幅度不能太大,然后一边静等。直到从枝头传来扯动,但开始不能急于收,而是需要稍稍扯动,以确保青蛙咬住了诱饵,再提杆收线,另一边拿着的塑料桶袋跟着移动,眼要尖,手要快,才能将青蛙装入袋中。青绿色的蛙在袋中上蹿下跳,偏是无法跃出塑料袋的高度。不光是在湿草丛中,在农田排水沟、菜园里都有青蛙的踪迹。有时候在池塘边不小心把藏在洞中的蛇吸引出来了,我们常常是一声叫喊:快跑啊,有蛇。连杆都果断丢了。钓获的青蛙,我们都会拿回家给鸡鸭鹅,那不仅是它们的美食,也是它们的良药。我清楚的记得,有一只被踩伤脚的鸭子,就是因为吃了青蛙,两三天就活蹦乱跳了。
在星光灿烂的晚上,跟着堂哥堂姐去农田里抓泥鳅。他们站在田垄上,手里举着用两节555型号电池发电的电筒,灯光照在刚收割完的浅水农田里,目光在其中搜寻,发现一条泥鳅藏在稻苗收割后残留在的稻草杆,堂哥将手中准备好的捞网轻轻靠近,趁其在灯光照射下的无动于衷,将其捞获。有时候,堂哥觉得自己有把握,就会用上叉子,唰唰一下掷出去,准确的叉中。那时候,这技术,让我格外羡慕。当然,遇到同村用电网抓泥鳅的,我是格外的鄙视,这有什么意思呢。回到家,堂哥下厨,放辣椒炒,在那时几乎吃素的时期,这就是一顿肉了。心里顿时觉得格外的满足。
不喜欢读书的我,在学前班就打架,逃学,在老爸一顿怒我不争地教训后,辍学了一个学期。后来转到私人的幼儿园——总共两个教室,分大小班,我刚入学,分到小班。大概是懂事些,又或者是老师给我的感觉比较亲切,总之,受到表扬后的我,智商就开始在逐渐提升。我常常早早来到教室门口,在老师和班长没来之前,独自在一堆乱石之中找宝贝——拇指大小的玩偶。我不知道是谁丢的,心里就不自觉脑补成神仙藏的,谁让满脑子都是外婆所说的'神仙鬼怪故事。最喜欢玩的班级游戏就是丢手绢,我跑的快,谁丢给我,我就把他抓回来,实在抓不回来,只好寻人求帮忙表演才艺。课下,我们会玩拆线翻花的小游戏,一根线可以变出那么多花样来,让我感到异常惊奇。
童年最有趣最快乐的时光就是正式上学前,什么都不懂,什么都好奇,无忧无虑,怡然自得。但这些纯粹的真,都一点一点从成长中消磨殆尽。
上了一年级就开始做了小大人。帮农、放牛、割草、砍柴、还有读书,不过那时我们还有乐趣。围着老房子捉迷藏,东躲*,享受等待地乐趣。在地上画个“S”型当作两家房子,两队各留一人守自家门口,其余人员单脚跳着出去斗,双脚着地算淘汰,家门被破入算输,至今我平衡能力较强应该得益于这项游戏。在学校课间跳绳,踢毽子,泥土地里玩弹珠。但到了五年级,为了升学考试,便再也没有多余的乐趣。之后初中,高中甚至大学,便与这些再没交集,埋头在无涯学海里苦作舟。而在心里,亦是时时告诫自己,再不是小孩了,要学做一个大人了。
大人的世界是复杂的。生活把他们变得多愁善感,柴米油盐酱醋茶的日子,还需要成家立业,规划未来。学做一个大人,就得把责任扛在肩上,在无数流言蜚语里默默坚忍,在失败里舔舐伤口,为一处安宁的落脚地拼尽全部,包括勾心斗角,阴谋诡计。可是,别忘了,你也曾是个小孩。
不忘初心,方得始终。如果成为一个大人就要消磨殆尽所有的纯真,那么我们的下一代,只会继续跟从我们的脚步,淡忘了生命最美好的模样——那时你也曾是无忧无虑,天真无邪的模样。
别忘了,你也曾是个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