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亳城我的家散文
我生在亳城,在老家生活了一十五年,这是我地地道道的老家。
以至后来升学工作,在县城生活工作了三十五年,在城里有了舒适的工作,有了宽敞的小院,但我始终觉得丝亳沒有融进城里人的圈子,连郊区都不是,我就是个十足的乡下人,我的家就在亳城,那怕老院里的三眼土窑己经倒塌,沒有一垄地、一畦庄稼,回到村里,多少乡童己不认识我双鬓的白发,但那也是我的家,就像一片秋后的落叶,飘泊再远也离不开生养它的那块泥土。
有人问我,你说的亳城到底是上亳城还是下亳城,我的回答是都对都不对。不要说我大清早喝酒,晕了。实际上我并不晕。亳城是我的,我就是亳城,我和亳城最亲最近,因为我的土窑洞就在南城墙下,我的居民组就在古城的中间,我脚下的土地就是昔日的城堡,我所在的西沟就是护城河的壕沟。
西沟居民组距下亳城一千米,距上亳城也是一千米,距亳清河还是一千米,不上不下,东西居中,东济干线穿村而过,一块块坪地,层层叠叠,幅远辽阔。
*,西沟归下亳闾管辖,党组织同下亳是同一个支部,我的史姓家族同下亳的史氏同宗同源,我的爷爷、大爷爷先后担任过那名扬太岳的下亳村支部书记,就连那通“殷商烈祖成汤,圣王居亳故都"致和元年立下的石碑,原先也是在西沟队的汤王坪上,由于解放初期我的父辈们在外工作人多,耕不过来,又划归到下亳村耕种。后来,我们西沟居民组划归到上亳村管辖,所以,你说我们是上亳也对,下亳也对。但要说到亳都、亳城,到底在那里,上亳不对,下亳也不对,真正的亳都或亳城就在我们西沟,上亳、下亳都应该是以亳都、亳城为据,在亳城上面的叫上亳,在亳城下面的叫下亳。
小时候,生活在宽阔的亳城原野上,对我们来讲,亳城,没有丝毫的`隐秘和隐私,那孔窑洞住的是谁家,谁和谁是一家,谁是谁的亲家,谁是谁的连襟、小舅和外甥,就像自家的七大姑、八大姨一样,从村头到村尾,一个指头滑过去,剩不下一家,就连那块地里栽什么树,那棵树上结什么果,那块地里种什么菜,那个旮旯里开什么花,甚至连那家先人埋那块地里,我们都一清而楚,就像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里。
那时候,人小胆大鲁莽,不知道什么是文化,什么是底蕴,什么是皇城,只知道我们脚下这块地,怎么净是废砖头圪瘩和瓦砾,净是些盆盒罐罐的碎片,偶尔所说那块地里又挖到一座古墓,便一窝蜂地拥去看稀奇,我们亳城大都是汉墓,2000年左右,移民新村建设,曾一次性发掘165座汉墓,大都是青砖墓,一块块长砖,花纹图案各异。过去,人们对这些青砖并不感兴趣,有眼色的人抢先搬几块,回家不敢砌院墙,只能砌茅厕和猪圈,直到现在,在废弃的猪圈旁,你还能随意拣几块二尺多长的汉砖,如果用这汉砖砚墨写字,字里行间墨色飘香。
七十年代,上面号召平田整地学习大寨,在汤王坪古碑东面的十家岭地里,我们队也组织劳力
平整城墙边的坡地,从坡地里捡到好多铜箭头,无奈锈的厉害,无一保存下来。在古栾坪里,我们队还组织过一次土地深翻,开槽深翻二尺多厚,捡出了很多砖头瓦砾,也有完整的小器物,供我们玩耍后扔掉,那时,大的坪地,地头总有一个瓦砾堆,地里捡出来的垃圾都堆到上面,久而久之,长出了荆棘和麻茹。
后来长大了,知道了亳城遗址,传说是成汤建都的地方,尤以那通石碑为物证。那通石碑就地处我们西沟居民组西北约500米的汤王坪,是传说中汤烈祖率众誓师的地方,北面沟堰下就是汤王沟,沟堰上就是北城墙的夯土层,模模糊糊,密密码码,时隐时现,夯层有厚有薄,南北长约600米,东西约300米,跨过公路,东边还有一城,直达銮沟东面的山坡上,北到官道北,城墙附近,瓦砾遍地,不时发现有釜、盆、细柄豆、罐、砖、瓦等陶片,具有明显的战国秦汉作风。
细究亳城的源头,最早见于北宋《太平寰宇记》,该书卷47河东道八绛州“垣县"条说道:
古亳城在县西北十五里。《尚书.汤诰》“王归自克夏,至于亳,诞告万方,"即此也。
《大明一统志》卷20平阳府[古迹]“亳城"条从之,说道:
在垣曲县西北一十五里。相传汤自克夏,归于亳,即此。
这就是说,我脚下这块土地,就是亳城,这毫无疑问,至于是不是商汤克夏后归于的亳,沒有肯定,只写了是传说中的亳。
乾隆《大清一统志》卷118绛州[古迹]“亳河"条引《寰宇记》说:
古亳城在垣曲西北十五里。
又引《县志》说:
城周百四十步,今谓之下亳里。此非汤所居之亳。汤所居亳在河南归德府。
到了北魏,在亳城附近建有白水县,周明帝武成元年,改白水为亳城县,隋大业三年改亳城县为垣县,宋改垣县为垣曲,直至现在。
无论北魏的白水、北周的亳城,还是两汉之垣县,论及地望,大都在上、下亳城之间地带,那就是西沟,尤其是发现的战国秦汉城址,还到不了商汤那么早,汤都之亳还'要有大量的证据来佐证,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但战国秦汉城址的发掘,加之文献资料记载,那么战国的王垣城与汉之垣县城就肯定在这里了。
这样论下来,我虽然生在乡下,但也算是城墙边的人啊,虽然汤都还沒靠实,但最起码也是1000多年前的古县城啊,虽然我没享过生在县城的福,但那些砖头瓦砾却在记忆深处烙下了不灭的印记,因为我的血管里流淌着亳清河的血液。
亳城,永远是我的家。我,永远属于亳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