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北之北散文随笔
出呼和浩特,向北走不多远,就到了阴山。
东西长1000多公里、南北宽50~100公里、平均海拔1500~2000米的阴山山脉把内蒙划成了农、牧两个区域。阴山以南的塞北地区已经整个地成为现代农业的兴盛之地,阴山以北的地区却因来自西伯利亚的寒潮侵袭,农作物不能很好地生长,只能继续只是草原。
这一地区就是漠北。因为处于塞北的北面,因此,漠北也被称作塞北之北。
“敕勒川,阴山下,天似穹庐,笼盖四野。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翻过阴山,进入漠北,脑海里一下子就浮现出这首很小时就会背的古老的《敕勒歌》。不过,出现在眼前的,尽管依旧是一眼望不到边的广阔高原,尽管依旧是“天苍苍,野茫茫”的辽阔风光,但“风吹草低见牛羊”的景象却已看不到了。这是因为长期超载放牧和利用强度不断增大,以及气候变暖和干旱的加重,使这里已经是沙砾地面,草丛低矮稀疏,覆盖度小,几乎不长树木。
这片草原,被科学家们无奈地归入了荒漠草原的类型。
荒漠草原,初一听似乎是一个自相矛盾的悖论。荒漠怎么还能叫草原呢?也许这是地理学、气候学、植物学上的一种划分,顾名思义,应当是已经或正在荒漠化的草原。也就是说,这样一种草原,如果不加保护,任其发展下去,那就将很快地退化成为沙漠。
阴山以北的内蒙古草原,还能见到“风吹草低见牛羊”情景的,只剩下东部的呼伦贝尔了。而曾经在玛拉沁夫的《科尔沁草原的人们》、敖德斯尔的《骑兵之歌》、乌兰巴干的《草原烽火》、乌勒朝克图的《鄂尔多斯风暴》中看到并熟悉的水丰草美、景观华丽的大草原都已消失不见了,包括当年草原英雄小姐妹们所在的希拉穆仁草原。
“蓝蓝的天空,清清的湖水,绿绿的草原,洁白的羊群……”每当耳边响起著名歌手腾格尔的这首《天堂》,我的脑海就会浮现出一幅美丽的画面:一位牧民,胯下一匹骏马,手持长鞭,正在放着一大群羊,时不时飘来动听的牧歌。蓝天、白云、青草,倒映在清清的`湖水中,远处的蒙古包升起袅袅炊烟,好美呀!我多想亲眼目睹一下辽阔的草原。但是,当我满怀激情到达锡盟时,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临近五月,映入眼帘的却只有一望无际的荒漠,感受到的只有满天的风沙,没有丝毫的绿色,就连锡林浩特市区内都难得见到几棵树。
面对荒漠草原,我陷入沉思:我们不能让它继续退化下去了,否则,后果将不堪设想。不过,我们也不必过于悲观。我们要对自己有信心。特别是我们中华民族,最懂得自然和生态对人的生存的重要性,崇尚的就是天人合一,追求的就是人与自然的和睦相处、和谐共生。事实上,我们已经在行动了。就在内蒙的荒漠草原上,我看到了围栏封育、退耕种草,看到了松土补播、免耕飞播,看到了轮牧调整、休牧舍饲,看到了传统畜牧业正逐步向半放牧半圈养的方式转变。前面提到的鄂尔多斯市,他们还专门买了10架飞机进行牧草飞播。这样一些恢复与重建技术的运用,目前已经开始收到积极的成效,像围封、补播、飞播等,使荒漠草原的生物量提高了45%以上,草地植被得到了快速恢复,荒漠草原生态环境正在逐步改善。我想,只要我们坚持下去,总有一天,《敕勒歌》中吟诵的景象会重现于阴山脚下的漠北草原,塞北之北终将又会成为一片广阔无垠的真正意义上的大草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