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的味道散文三篇

  篇一:周末的一次远行

  我曾在一篇文章中这样定义“书生”:为书而生,为书而痴。这么说,书生痴迷的地方该是书店或者书房吧。

读书的味道散文

  我是个穷书生。读书,教书,写书,一辈子离不开书。这些年,从乡下调到城里,从城北转到城东,搬来搬去,一副拖家带口的样子,其实搬动的只有书和书生。说来也怪,工作单位却离新华书店一次比一次近,仿佛有着宿命的味道。

  我一向喜欢逛书店。常常在周末,骑着单车,穿过喧嚣的市声拥挤的人群,去和书们约会。那些长长短短的句子,逶迤着葱葱茏茏的风景,窄窄的书脊简直就是抚摸天堂的捷径。身在小城,却疑置身千山万壑,做周末的一次远行。

  “在人口密聚的城市里,有这样一个宁静的去处,像是上帝的苦心安排”,我又引用史铁生了。他的这个好句子用在这里最合适不过,我又想不出更好的表达。正如眼前的书们,无论穿长衫的书还是着短裙的书,都是启迪心智的天窗,如果不打开,我的世界就会暗淡狭窄。想一想,一个人,一本书,将以怎样的方式相遇,相知,然后一生相拥。新的一页打开,生活多么敞亮。一本书翻完,就是一生。

  从闹市进入书店,耳朵静得发痒。书店的静,是岁月深处的静,是横在尘世和心灵间的开阔地带。这种静,很容易让人进入书的情景。或者自己就是那晚清的落魄书生,骑一头瘦驴,头顶的方巾被一阵风翻开,然后是雨悲悲戚戚的吟咏。“他被阅读的大雪覆盖得异常苍白”,本雅明在《单向街》中如此形容阅读的感动。

  我在小城上学时,就被这样一场大雪覆盖了。

  在书店,我遇见了一本《中外现代抒情名诗鉴赏辞典》。我记得它精装的封面新鲜的表情,有着玻璃质的色泽。打开,是一个仪式。我那时已经触摸诗歌,侍弄着来自我内心深处的声音。诗人们的吟咏从光洁的纸张里面传达而出,到达了我身体的变幻之中,我默默承受着一种遥远而亲切的抚摸。从中午一直到书店关门。在路灯深深浅浅的光照里,我第一次感受到夜色的美好,生命的真实。我是一尾惬意的鱼,畅游在灯光的河流里。我的生活被一种光芒笼罩了,我的写作呈现出一种绚烂的状态。

  从此,每个周末去书店,眼睛注视着诗歌,心灵正漫游在欧洲的河流非洲的森林。那时,我听说小城出了一位才华横溢的女诗人,她就在新华书店上班。我在阅读诗歌的时候,总感觉有一双眼睛在注视我,我轻轻地翻动着书页,表情平静,左手托着书脊的下端,右手刚掀开的一页在微微地颤动,它的颤动准确地击中了我的身体。像一场世俗的婚礼——喝三年薄粥盖一出大屋娶一房媳妇——我整整啃了一个月的干馒头,用省下来的生活费买下了那本辞典。买下的当天,我睡觉都搂着它,就像许多年以后,在洞房花烛里搂着自己温顺体贴的新娘。

  我说了,我是一个一贫如洗的书生,至今不曾拥有单人间标准间的书房。当我骑上单车,暂时离开自己生活的现场,就像赶赴某个约会,转过绿灯,就看见书店了。我知道,我在以书生的姿态穿越着小城贫乏的生活。我的心灵加入了阳光的速度。

  篇二:住在博客里

  我不是明星,我不会炒作。但我还是忍不住要说:我搬新家了。

  我对搬家有着难以抑制的兴奋。柳暗花明又一村。每一次搬家都是美丽新生活的开始。

  长亭又短亭。这些年,我总是搬来搬去的,生活一直在刷新。我的亲人们,父亲母亲妹夫妹妹,还有我的外甥飞飞,他们往往提前一天赶来,脚上还沾着老家的泥巴。他们像麦收那样动作利索,破家值万贯,连一颗麦粒都要拾掇上。忙活完了,抽烟喝茶拉呱磕瓜子。一过午夜,全家人就倾巢出动,包括那一盆还在做梦的月季。清晨,它绽开的,定是一个灿灿的笑容吧。

  这哪里是搬家,分明是过春节。

  我搬新家了。“当你在城里盖一所房子之前,先在野外用你的想象盖一座凉亭。”是纪伯伦的话。我的新家就是这样的一座“凉亭”,住着我和我的文字们。我愿意,当一个辛勤的耕者,日出而作,日落不息,是一生的自足与安适。

  我搬的是新家。先是申请了新浪会员,领取新家的钥匙,装修。还是说出来吧,我刚才敲出的是“新郎”,真真充满了戏剧。我的文字们,是一大群男孩女孩,淳朴或者天真,东房或者西厢,它们这群小小的蝌蚪,在我目光的清澈里游动,纷纷丢掉了小小的尾巴。群蛙齐鸣,是我内心深处的歌声。我唯一的排场,是在页面的一块空地上种了一些树。有了树,也就扎了根。这么说,我要过澹定而平静的生活了。我的新家,它的每一次刷新,都是新鲜年轻的表情。他们,我的亲人,总是为我骄傲。他们深深认得我,认得报纸上我的照片我的现在。妹妹回老家时,还带走了一张报纸,上面有记者对我的采访,尽管她不知道“博客”是什么物事。

  我的新家,有我的书房。我把常常阅读的报刊书籍的网址复制下来,一一链接在主页上“我的书房”里。多么辽阔的空间,一打开,就是一个美丽新世界。接纳我身体的.地方,它只有60平米,住了一家五口,还有客厅厨房还有卫生间。我是不是报复了一下现实?只要不写作,我就处在阅读之中。阅读,让我觉得有表达的欲望,接下来,思索,写作。就像父亲母亲割了麦子留了麦种深秋播了来年盛夏又收了。如是而已。

  E时代,消息传得真快,比想象还快。我的朋友,他们总是在该出现的地方出现,嘘寒或者问暖。我们在彼此的文字里深深地关心着对方,有的素未谋面,却是神交已久。我的一帮哥们,在我的新家里指点*激扬文字宛若故人聚兰亭。我们心里的文学,各具姿态,却也相互影响。洪涛主攻小说了,他憋足劲儿要冲上《人民文学》。少宾在《人民文学》上专栏了“记者手记”,真真让人高兴。在文学大家庭里,作为我的亲人,他们多么的不可或缺。赵德发来过。徐坤来过。尘衣来过。他们很忙。我已经很快活了。我的学生,他们还像过去一样敬重我,喜欢着我的文字,一如我,过去是一个文学爱好者,现在也是,将来还是。我的一个学生,把我博客的地址高高地挂在QQ群的公告上。他的举动,让我想起暑假里站在街头散发材料的大学生。一位女编辑,她送了一个“红包”,打开,只有一行文字:“学刚好!可惜我今年不编散文,不然要从你这里拿些稿子回去”她是薇薇,家住登瀛巷11号。她把我的歌带回她的家,已把她的(微笑)留下。忽然觉得,日子是晴朗的安好。有着一种紧紧的喜欢。

  心灵比身体更需要一个家。住在博客里,我的地址不再变更,但还是喜欢搬来搬去,搬动我的记忆,搬动我的想法,搬动我的文字。就像把客厅的沙发从东面搬到西边,感觉上又住进了一个新家。

  篇三:待在一本童话书里

  像蝴蝶翔在花丛里,像蝌蚪游在清水中,我不断地把自己带到一本书里,沉静地待上一会儿。

  《安徒生童话选》,我很喜欢的一本书,它透明、晴朗、鲜活,兼有生活和梦的质感。

  读《安徒生童话选》时,我在一所乡村小学求学。那时的学校,整个就是“黑屋子、土台子、里面坐着泥孩子”。一个冬天的夜晚,我读到了这样的句子:“只要你是天鹅蛋,就是生在养鸡场里也没有什么关系。”当时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我看到了清澈的月光。站在天井里,我寻找着并不存在但又真实逼人的丑小鸭。月光,把一件凉薄的衣衫披在了我的肩上。那个冬天,我的书包里放着一盒火柴,我幻想,能在雪天里逢着那个卖火柴的小女孩,第一根点燃的是友谊,第二根是希望,其余的,全是实实在在的温暖。

  春天说来就来了。“它的绿叶发出甜蜜和清新的香气,它的花朵在太阳光中射出五光十色的焰火般的光彩。每朵花发出一种音乐,好像它里面有一股音乐的泉水,几千年也流不尽(天上落下来的一片叶子)。”这是春天多么好的情景,藏在一本给孩子看的童话书里,它刷新了眼睛叫醒了耳朵,嗅觉里尽是春天的味道,觉得自己像糖块一样在溶化了。

  夏天,蝉声和蛙鸣不舍昼夜的时候,我一页一页地翻着,闻着油墨的香气,不知不觉,心情变得平静明澈了。我是一棵生长着的植物,阳光也钻进了我的叶子和梗子。在秋天的时候,我看到了大海,“在海的远处,水是那么蓝,像是美丽的矢车菊的花瓣,同时又是那么清,像最明亮的玻璃”,童话,是安徒生内心深处的一团幻觉,也是他对人生的一种最真挚的向往。

  我喜欢安徒生的童话。“从前”,“在乡下有”或者“在树林里”,这些被他不断强化的语词,也深刻着我的生活的印记。安徒生运用了叙事散文的所有短小文种来创作童话。他的童话在他的领域是个神话。

  安徒生是“建筑那座连接上帝与人间的桥梁的、没有薪水的总工程师”。作为一名教师,我希望成为桥梁,连接学生的今天和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