蔷薇开在石台旁散文

  这个季节太美好,睁眼看到花,闭眼闻到香。

蔷薇开在石台旁散文

  早上送孩子去上学,太阳已经穿过楼顶,洒出一道道霞光,给整个天地,都披上了一层金色纱衣。小宝欢蹦着走在前边,走着走着忽然停住,惊诧:“好漂亮的花!”

  循着小宝的方向,我顿时陷入巨大的惊喜之中。一溜花缠绕在路旁一溜石台上,纯白色的蔷薇花,开五瓣,稠密的花朵在枝叶间怒放,我急忙向前,附身清嗅,香气宜人,不舍离去。

  一个中年妇人顶着初升的太阳,在蔷薇架旁边的一块小菜园子里挖地。黑色的土壤,被她一锹一锹地挖起,翻出潮湿的,松软的泥土,捣碎后,捏着一粒一粒的种子丢下去,随后,又是一遍薄薄的翻土。她细致地种地,像侍弄孩子一般小心翼翼。

  看她倚在花旁,闻着花香播种,忽然觉得心头一阵悸动,想起那首人人皆知的《悯农》“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我想她一定是热爱土地的人,而且爱到骨髓深处,所以,才会把这个不大的旮旯狭缝开辟出来,且专门在旁边栽了一溜蔷薇做篱笆。

  记得少年时,外婆家有一大片蔷薇,占地最少几十个平方,巨大的蔷薇像雨伞一般,形成屋子状。太阳大的时候,下雨的时候,外婆养的鸡鸭不用赶,自己就钻进去避暑避雨。最大的牲口是那头猪,和十来个小猪仔,在蔷薇架下哼哼唧唧。

  每年蔷薇花开的时候,外婆会把那些花瓣摘下来,晾干后用袋子装起来。冬天的夜晚,我们喝着外婆煮的蔷薇花粥,像一个个喂不饱的小猪仔。

  蔷薇花瓣易碎,经不起一阵风,那花瓣便落一地,风再吹,那些花瓣就飘散着,弥漫天地,形成一片美丽的花海,待风住,房前屋后的草丛里,便长满了花瓣,绿草的草丛,红色的花瓣,让几个小女孩迷恋不已,像中了幻术般,沉溺其中。

  读小学的时候,在邻村的小学。蓝砖灰瓦的房子是教室。院墙亦是灰色的砖,带着一种压抑的深色调。那时老师多是民办的,上了课后就匆匆回家。他们在种地和教学中来来回回。

  学校有两个老师例外,他们是夫妻,也是唯一吃国家粮的老师。他们上完课后只需要几步路,便可回到他们分的宿舍,三间房子挨着院墙,距离房子前两米远的一块空地,被他们开辟一个菜园子,里边种各种时令蔬菜。

  院墙旁,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开花了,白色的、红色的蔷薇花顺着院墙爬。偶尔那些枝条不规则的掉落下来,也被男老师扶上去,并且专门用铁丝捆绑上,那些枝条越长越多,最后半个院墙都爬满了。

  于是,每一个春天,便有了一种奇观,院墙上伸展的枝条像跳动的五线谱随风舞动,那些开在掖间的花朵,争着挤着露出面,扑鼻子的香气,让校园沸腾不休。

  半个院墙的花,成了大家的喜爱。女孩子摘一朵卡在头发上,头上便开着粉色的花,偶尔趁老师不注意,偷偷掐一截嫩枝条,剥掉皮,咬一口,蔷薇枝带着绿色的甜,让人回味留恋。

  因了蔷薇花,灰色的院墙也充满雅趣,深沉的色彩有了底蕴。

  在这个春日的早上,看石台旁的蔷薇花,看那些在微风里摇曳的蔬菜,看柳丝飘飘,看桐花高挂,看玉兰风姿蹁跹,神游其中,心生欢喜。

  回望人生历程,虽然一直忙忙碌碌,为了衣食住行而落入俗套。但是因了记忆中的点滴片段,滋润心田,生命变得精彩几许,纸上也跃出了清香。

  倚梅听花开

  春,终是来了,吹在脸上的风,变得柔软无比,润滑剔透,如同经年里遗落的爱恋,生命的花事在一瞬间恍然发酵。明媚的阳光下,草绿了尖尖,长在地面的黄花花,细细长长的花瓣,层层叠叠,像身穿鹅黄纱裙的仙子,舒展飘曳的长袖,迎风而舞。哦,高挂在枝头的广玉兰,也伸开了慵懒的骨朵,长出一朵朵洁白、粉红的笑脸。

  这真真是一个令人开怀欢喜的季节,生机盎然,却又充满情趣。鸟语花香,暖风薰得人欲醉。“竹外桃花三两枝,春江水暖鸭先知。”看吧,看吧,植物,动物们,一个个慌慌忙忙地走出来,跌进春的怀抱,长出一段段流传千古的佳话和故事。

  友发微信说梅园的梅花开得好热闹,看花的人络绎不绝,快去,快去。“莺初解语。最是一年春好处。”我想读读古人的诗词,把春天的美好一一记在心头。又怕怠慢了那一树树梅红。于是,紧赶慢赶,去梅园,再也不肯耽搁片刻。

  红梅散落在山里,河的岸边,一树树花开沸腾,争相斗艳,把三月撩拨得霏霏热烈。进山赏花的人,穿戴一新,在梅面前,却是淡了色彩,梅花在风中蔼然开放,把一缕缕芳香不断扩散,山里的,山外的,闻到的皆是香甜。

  几个学生拿着画笔,端坐于画架之前,目视眼前一株梅,或远处一片梅,时不时点上几笔。红的.梅花,黑的虬枝,纵横几笔,弯曲而上,把梅的韵味一再加重。我看梅,亦看画,画中梅,梅是画,画景交融,竟然分不清彼此。

  梅园中,留下风姿的不仅是画画的人。还有爱花的人,几位大姐,穿着崭新的民族风服饰,自带音响,一首首舞曲蓬勃而出,她们自顾自地在梅园凌风而舞。欢喜的笑声,惊起落在梅园的小鸟,欢呼着飞入高空。

  随行的表弟穿军装,在红梅怒放的园子中,走走停停,恰如给红花衬了绿叶,张弛的情愫里,便有了别样思想。他说习惯了铿锵刚强,许久没有见过这样热闹的花事了。真像是进了人间的世外桃源!哦,是世外梅园。他在梅园驻足,闭目参悟。

  我想,不管是桃源还是梅园,因了那些保家卫国的热血男儿,他们年复一年的站岗守护,我们才得以如此惬意地,安静地漫步梅园,享受生活,品读人生。

  在梅花绽放的空间里,无论是爱美的女士,还是潇洒的男士,皆含笑而立,或捧花,或拍花,小心翼翼,生怕触碰到一树树的美好。梅园的一隅,有一座小院子,墙壁上偌大一块广告布,详细介绍了梅园的梅的品种及习性。哦,原来我们看到的梅,竟然来自遥远的江南。

  据说梅园的主人曾经在外地务工,后来响应回乡创业的号召,回到山里的家。这片土地上,除了山,就是水。他再三琢磨,最后灵光乍现,从江南引进一批春梅,在山乡,只有零散的几株腊梅,春梅却是没有。

  当初栽下梅树的时候,遭到相邻的嘲笑。说他不务实,好好的地,长庄稼的,愣是给种了奇怪的树。那些梅树,乡亲们没有见过。他们嘀咕,还不如种橘子,种梨子,哪怕种最遭人不待见的板栗也好。偏偏种啥“春梅”,梅花不是冬天开吗?

  然而,当春风吹绿山乡的时候,这片来自江南的客,终是打破了山乡的平静。乡亲们睁大眼睛,看着这些轰轰烈烈的梅花。“众芳摇落独暄妍,占尽风情向小园。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他也没有想到,一片春梅却是引得城里人蜂拥而来。

  自打春梅打苞伊始到现在,这片梅园就没有安静过,每一天,远远近近的赏花人,像是约好了似的,在梅园纵情开怀。原本寂静的山乡,因了这一片梅,忽然就活跃起来,平展的河边成了天然的停车场。农家乐小院子里,人生鼎沸,好不热闹。

  按照梅园主人最初的设想,只是靠山吃山的理念。他承包这一片山,栽了梅树,待结了梅子卖钱的,没有想到,花期便讨人喜爱至极。他畅然的同时,也在心里规划,发动乡民们把这几座山,都植上梅花,如果成规模的话,就能引来外地的游客,带动一方旅游发展。经济自然而然也就上去了。

  他的构想得到响应,山乡的村民已经开始蠢蠢欲动。还没到植树节,陆陆续续有人在挖树窝了。只待引进的梅花栽进去,下一年春天,这里更是花开菲菲,硕果累累。

  倚着梅枝,花在我的眼前开呀开,开呀开!

  怒放的春梅,在春来的第一时间,把芳香播撒到山乡的土地上。它们用无私的胸怀,把美丽传递。让奔波劳碌的人们,看到了姹紫嫣红,听到了欢声笑语,闻到了清香悠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