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的围裙抒情散文

  在儿时的记忆中,江南乡下的成年女子常年在腰间系有一条宽大的长围裙。腰带是用蓝白两色棉线手工织造,花纹图案清晰亮丽,足有四公分宽;围裙是用黑色厚实的土布做成,包盖在裤子的外面,一直拖到脚背。年轻女子的围裙还镶有比腰带稍窄的蓝白花边,走起路来同城里女人穿旗袍的味儿差不多。

江南的围裙抒情散文

  那时候,乡下女人围裙的作用比现在城里人用的围裙作用大得多,除了做饭和打扫卫生时遮挡油污灰尘外,更为重要的是作为无处不在的方便布袋:只要将围裙下摆的两角提起往腰带里一夹,便可盛装不少东西。春天上山采笋,夏日湖塘摘菱,秋季林中采栗,寒冬雪地取菜,女人的围裙是不可或缺的劳动工具,既方便,又环保。围裙对于女人来说,不仅是具有使用价值的服饰,而且还是女人勤劳和智慧的象征。

  传说在古时候,女人比男人聪明。男人只负责野外的体力活,女人不仅当家作主,还负责“家庭外交”,迎来送往。有一天,有位“罗罗先生”(民间传说中的仙人)骑着高头大马路过一个小山村,见一个男人在田里插秧,想考考男人的智慧,便问他:“‘滴滴壳’、‘滴滴壳’(形容马蹄声),你猜我一天能走几千几百脚?”插秧的男人抬头看着“罗罗先生”,摇摇头,答不上来。晚上回家,男人便将白天遇到的事讲给自己的老婆听。老婆告诉他,如果“罗罗先生”明天再问你,你可以如此这般回答……第二天,“罗罗先生”果然还问同一问题。男人不慌不忙地反问:“插田哥插秧颗,您猜我一天能插几千几百棵?”“罗罗先生好生奇怪,忙问是谁教他的。男人如实相告,“罗罗先生”决定去村里考考女人。当他来到女人茅屋前,下马后高喊“屋里有人吗?”“有”,应声走出一位年轻女人。“罗罗先生”自称过路之人,肚子饿了,想要口饭吃。年轻女子请“罗罗先生”进屋坐下,并询问他喜欢吃点什么。“罗罗先生”有意为难这一女子,环视堂屋四周,略加思索后便说:“喜欢圆桌子吃饭,有9个菜就行,而且越快越好”。女子心里一咯噔,但马上有了主意。她请“罗罗先生”喝口茶,解解乏,转身去偏屋准备去了。“罗罗先生”边喝茶边想:她要真的炒九个菜不花一、二个时辰才怪呢,更何况她家也没有圆桌子。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年轻女子便笑盈盈地走过来请“罗罗先生”去吃饭。“罗罗先生”先是一愣,随即起身跟随女人来到偏屋,只见圆圆的'石磨上摆着一碗白白的米饭和一盘翠生生的韭菜,果真是圆桌子和九(韭)菜呀。心想这世上的女人就是比男人聪明多了。吃完饭谢过女主人,“罗罗先生”想再试试女人的智慧。于是,他一只脚踹进马镫,一只脚立在地上,回头笑问女主人道:“你看我是上马还是下马?”女主人正好准备出门送客,一只脚已迈过门槛,一只脚还停在屋内,笑着回答:“先生,您看我是出门还是进门?”“罗罗先生”大惊:世上女子何等聪明!如不加约束,恐怕将来世上定为女人世界。于是心生一计,从随身宝囊中取出一件花边黑围裙送给女主人,以答谢茶饭之恩。年轻女子不知是计,接过谢了,系在腰间。“罗罗先生”诡秘一笑,上马走了。从此,围裙成了女人做家务的保护服,干活的好帮手,但女人却逐渐不如以往聪明了。

  传说总归是传说,直观地看,这个传说本身传递了这样一个信息:世上的女人原本比男人更聪明,只是因为有了封建意识的束缚和家务的拖累,才影响了其才智的发挥。到了上个世纪五十年代,伟人说了,时代不同了,男女都一样,男同志能办到的事,女同志一样能办到。只是如今的围裙已由大变小,由单一黑色变得五彩缤纷,并渐渐失去了盛物的功能,且也不再是女人独有的服饰和劳保用品。尤其是城里的男人,干家务活时都围上了花花绿绿的围裙。当今社会流行这样的新观念:系上围裙的女人依然是聪明的女人,系上围裙的男人必定是优秀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