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逝地黑白光影岁月散文随笔
题记:在流年的光影里,黑白电视独有的雪花屏,像清晨一朵荷花,绽放儿时记忆里,是那么地雀跃无忧。时光渐老,人心越淡,无论黑白电视带给我们的是喜怒哀乐,还是侠骨柔情江湖梦,一切将尘封埋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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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次,幺叔去砍柴,穿过油茶林,一条小黑狗跟上来。在伙伴们怂恿下,幺叔把它炖了。那一下午,幺叔仿佛觉得自己是觉远的师父,应该“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
好景不长,吃狗肉被泄密,邻居找上门来理论,祖母把家里给祖父养身体的两只老母鸡给赔了,才好说歹说完结。邻居刚走,祖母一转身,抄起扫帚就朝幺叔身上抽去,啪啪作响,一边声嘶力竭的喊着:“做你的打架梦”。祖父抱恙过去,拦着了还要动手的祖母,说:“别打了,老幺还小,不懂事。”
幺叔卷缩在角落里,稚嫩的脸孔贴在冰冷的土砖上,他很痛,想大哭,但不敢。泪水从紧闭的双眼中流了下来,蹭在墙壁上与武侠梦交织在一起。
然而,老天捉弄人。第二年春天,祖父因病去世,祖母一下子崩溃,身子也跟着垮了。那天起,幺叔沉默了。他学着电视节目,从废品站淘了些废旧自行车轮胎,制成火把,每天夜晚去照泥鳅,给祖母补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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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后的江南冬天,幺叔走在回乡路上,有些情怯。私家面包车摇晃在熟悉的`马路上,两年前祖母追赶那一幕,不时浮现在幺叔脑海中。他在想,也许祖母当初只是想送送他,叮嘱一下。想到这里,泪水顺着脸颊流淌了下来。
幺叔在老家附近的古凉亭下了车。凉亭边有条小路通向远方田野,是上下学必经之路。幺叔一直觉得这地方美好,路过两边田野,就是闯荡江湖。现在的他比多年前成熟许多,收割后灰白的稻田,青灰色的凉亭,在冬天暮霭沉沉里,映衬着他的背影显得格外沧桑。
幺叔望着小路,情不自禁地手掐剑诀,比划几下,突然愣住。暮霭映衬的老屋门口,远远望去,一位佝偻着背的老妇人站在那里,看不清脸上表情,但能感觉颤抖着。老妇人搓着手,不时来回走动一下,向幺叔这里望来,仿佛要把古亭里的人看透。
冬天的黑夜来得快,幺叔慢慢地走近老屋,在昏暗暮光中,他看到了祖母的满头白发、苍老的脸庞,还有眼角泛出的泪花。幺叔很是心疼。
祖母步履蹒跚靠近幺叔,用手抹了一把眼泪,再狠狠擦了一下鼻子,半响,跟幺叔说:“回来啊,进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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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夜,幺叔和家人在火炕边聊了很多。那天起,我再也没见过幺叔出远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