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心的家-随笔散文
狠心的家
那心不是飞扬,是飘荡是游荡是散落,是混乱的飞絮,所以和对面的同事说啊,说弟弟的婚约,道当年那场风雪中,在寒冷的夜里,迫不得已走出家门,在外流浪。也许他们不以为然,还是宽大为怀,理解狠心的兄长?他们称为家的兄长?反正他们流浪习惯了,在那个叫做家乡的城市里,无家可归,和北方的其他城市里无家可归是一样的吧。
那风雪里的灯,那除夕夜里的灯,可否迷障了我的爱弟我的手足的眼睛?那孤灯中的风雪,可否刮进我母亲逝后相依为命的弟弟的脖颈?让他感到冰冷而忘记了伤心的泪水已结成冰?那时,他可是我唯一的亲人啊,当时尚在棚上的骨灰盒里的母亲,你是否会怨恨我的刻毒呢?怨恨着我的血液流着那个叫做我的父亲的鬼汁魔水?
忘记他们何时离开许昌了,我狠心着,便不记得他们的结合,不记得他们的离开,他们又一次踏上熟悉的征程是怎么回事,是什么样的心情?他们在列车的窗口,望着他们熟悉的伤心的中原大地,恨恨着遗憾着疑惑着吗?
列车车厢的过道上挤来挤去的旅客,可否注目那样一个军人和他身旁的女人?谁也才想你不到,他们是被他的哥哥逐出家门,在春节的'故乡,在风雪交加的夜晚,只因不同意他们的婚约,他们的结合,他们的约定。也没有人会猜想,即使是他的手足同袍哥哥都如此冷酷冰雪,还能涉及匆匆旅途中的行人?
那北方的雪更大了,天更寒了,越往北走,天寒地冻的含义越为深邃;越往北走,故乡却越来越为接近,故乡就在手边,就在行李箱之内,手边的一道童年时留下的刀痕,行李箱内已故母亲曾寄给的一封封嘱托一行行泪水一字字凝血。哎,我的昱弟,你受罪了,你们受苦了。
哎,对不住了,今天想来,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样决绝,为什么那么狠心,那么无情无义。只想,在今后,我的余生里,不要再有那样决绝的事情,不要再对不起我的爱人,我的儿子,我的侄儿,我的昱弟。而且,对余下的亲近,也尽力为之,赎罪多少就多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