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回梦魂与君同散文
弹指间缘悭一面淡忘多少似水流年,霜雪天三春暖意都来自你温柔指尖,愿与你比肩看岁月变迁,而你,只在我的梦中匆匆走过,仿佛竹筏划过水面,了无痕迹,唯留浮光掠影,漾起我心中涟漪,让我久久不能忘怀。
那是烟雨朦胧的阳春三月,我一身绿萝裳,撑着一把蜡黄的油纸伞,在江畔闲庭信步。而你,一身白衣,身后背着一把剑,如同翩翩仙人,缓步向我走来,朝我温润一笑,彬彬有礼地问:姑娘,京城怎么走?
我抬眸,你低首。我的眸光瞬间陷入你深邃的眼睛里,脸颊微微发热。我匆匆看了一眼你英俊的脸庞便羞涩的低下头,心中水波轻漾。就这样,你突兀地闯进我的生活,成了我命里不可或缺的殇。当一切成为回忆时,我又在梦中将这个画面复活了一次又一次,每一次,我都如与你初见时的那个少女,羞涩的笑着,笑得有些痴迷。
我告诉了你通往京城的路,但是你没有走,而是留了下来,留在我身边。是的,即使你是仗剑天下的侠客,仍有抵不住流水般柔弱而细长的缠绵的时候。我在目光流盼间,早已暗送秋波,你不过也是凡尘男子,终是留了下来,暂时忘了去京城建功立业的远大志向。
从此以后,在江畔漫步的,不再是我形单影只的背影,而是如胶似漆的情侣。每天,我都会依偎在你的怀中,安静地听着你讲述你一路行侠仗义的故事,偶尔轻轻点头或是抿唇轻笑。细语情长的两人,羡煞了多少桃花。
只因为有你相伴,这成了我一生最美的时光,,即便我只是安静的倾听,仿佛只有这样,我才能走进你的世界,占满你心房的每一个角落。
我倾尽一切,以为一切会如初见般美好,终是忘却,你本是桀骜不羁的剑客,怎会为我停留一生一世。你始终未忘的.是,你的梦,你从小就写在心里的“侠”字。我为你筑起的小家,不过是你的一个驿站,只有我天真的把它当成全部。
你走了,一如来时般让我措手不及。你只留下一纸信笺,便带着你的剑,向京城的方向走去。我知道,京城是一片广阔的天空,能让你扶摇而上。但你怎可如此决绝,连当面告别都显得那么多余么?你可曾想过,你一走,我的世界就坍塌了,从此,我只能生活在一片废墟里。
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争先恐后的往地上跳下去。手中的信,被一阵突来的风吹走了,我想要紧紧捉住最后的一点念想,哪知风也是无情之物,愣是生生将它卷得不知所踪。我傻傻地站着,脑子一片空白,头上青丝,似乎在刹那芳华间,成了满头白雪。
那已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久得我分不清到底是我的梦还是真有其事。此时此刻,我正坐在梳妆镜前,看着里面那张长满皱纹的苍老的脸,巍颤颤地拿起木梳轻轻滑过满头暮雪,仿佛正在为我梳妆的人依旧玉树临风的是你。我不曾忘却你许下的诺言,你说,要用十里红妆,换我一世倾心。
可此时的你,是否还在流浪,或是在另一个驿站,对身边人讲述曾经的风流轶事。你可知,有一个傻瓜,用如花年华,痴痴等待一个遥远的承诺,直到似水流年将她雕刻成一座载满沧桑的石像?
在爱情里,洒脱的人似乎永远占了上风,你转身而去,没有半点疼痛。而我, 那个对爱执着得固执的人,永远都挣脱不了命运的捆绑,只能在午夜梦回时,与你花前月下,看岁月变迁,直到地老天荒。觉时惊醒,唯有清泪两行,暗叹梦里不知身是客。
若是人生只如初见时,可还有那么多的痴男怨女?该放下的,还是要放下,梦里的相聚,不过是浮华的幻影,是不愿接受现实的借口。几回梦魂与君同,独留声泪谁可怜?
“嘣”。木梳已折,愁丝已断,在我缓缓的闭上疲惫的眼睛时,才懂得这个道理。而这一切,可会太慢了?
红尘纷扰,谁能在梦境里生活一世?路过的缘分,不过是人世的一场桃花美梦,走出来了,依旧英姿煞爽,沉下去了,醒来已是暮雪年华。想要阅尽烟雨山河,终归要有颗放得下的心。
编后话:开篇第一句引用自赖伟锋《初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