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座外乡桥散文随笔
世上的桥很多,我所知的寥寥。能说的上来的大概,就质材而言,可能有铁桥,钢筋混凝土桥,木桥,石桥,砖桥,玻璃桥等。就布局的式样来说,可能有高架桥,斜拉桥,悬索桥,拱桥等。走过了不少桥,大多都已忘记。只有这座桥,时隔多年,又不期而遇,既陌生又熟悉,它就是济南与泰安交界的一座桥---界首桥,地属济南。
乡下的老家地处泰安西北,接壤济南。界首桥因在济南长清区万德镇界首村而得名,老家距界首桥有七八里地的路程。
这是一座普通的单孔石拱桥。坐落在村*,南北走向,横跨在二十余米宽的东西河面上,桥体全部用石料建成。桥两侧是一米来高的石栏杆,桥面不是很宽,也就有六米来宽,勉强相向过两辆轿车。至于哪年建造,实没有考证,就我初次相遇此桥,算来也有近五十来年了。
虽不属同一个地市,因两村相距不远,中间隔着一个叫石蜡的村子,三村之间姻亲比较多,逢年过节相互之间走动的比较的频。界首因没有亲戚,无事我家人很少来界首。但界首每五天一个集,村子里人来赶集的也是常有的。界首桥便成了集市的一部分,既是过道又是商贩在桥两侧摆摊的去处。
老家周围村落因全部拆迁,泰安界内租赁房屋或去城里楼房,或十多里远的偏僻西乡山村,极为不便,只能选择毗邻济南的界首村。正是这次老家父母的界首租房安家,才有了重温界首桥的机会。父母租住的平房的南邻,便是令人难忘的这座桥了。
说起难忘,还是从前的一些琐碎了。记得小时候经常随父亲赶界首集,那时的界首集不像现在品种繁多,琳琅满目。说起赶集的人数来,倒不如以前的多,那时闲逛凑热闹的多,买东西的少,市面要比现在大多倍。现在的集市只是在桥北的一面,零星稀疏的很。以前确是桥南桥北遍是拥挤的人群,各种菜蔬,单调的日用品,卖鞋袜的,卖布的,挂肉的,打油的,锥鞋的,锅的,卖烟酒糖茶的定点定位,想买什么到指定的摊位必有所获。更为热闹的去处便是桥下的猪狗牛马驴市,从东到西人畜相杂,熙熙攘攘,一眼望不到边的人嚎畜鸣。
记得那年杨柳吐绿的春天,五六岁的样子,跟着父亲去赶界首集买猪崽回家喂养。父亲牵着我的手,穿过桥南拥挤的人群,走过桥头,直接来到桥下的猪市,好奇顽皮的我,一手由父亲牵着前行,我的头像拨浪鼓前后左右的摇摆着,看这市面的稀奇,总感觉眼睛不够使的,全身关注,精力似乎没有放在与父亲的合拍上。
也许是父亲精力集中在挑选猪崽,不经意的松开了牵我的手,而我的专注的搜寻热闹,不知不觉的被另一只手继续牵着前行,等我回过神来,抬头看父亲时,惊得的我嗷的一声喊起来,那是长着一张完全不是父亲的脸,知道跟错了人,猛地抽出了那个陌生的粗手,抬腿往回跑了起来,反而把那个陌生的脸吓了一跳似的。
偌大的集市,不知去哪里寻父亲,只是站在一处,一个个的扫描着那张熟悉的父亲的脸。幸亏不长的时间,父亲很快找到了我,似乎惊恐的脸上阴云密布。现回想起来,那时,要是落到一个人贩子手中,永远的离开家人,也许又是一个命运翻转的不同人生模样。这也是我忘不了的有惊无险的这座桥下的一段往事。
稍大一些,能帮家人干些活了,我和大哥曾饲养了多年的长毛兔。采掉的兔毛可以到供销社换钱。那时最近的能换钱的地方,便是界首供销社了。那些年几乎每隔一月就到界首卖兔毛,供销社就在桥南的十来米远的地方,逢来必看到这桥,但很少再到桥上光顾。
随后的日月,因不再养兔,也就很少来界首,自和父亲赶了拿回集,印象中再没来赶过集了。直到以后的上学参加工作,基本就和界首无缘了,这座桥也是一样,虽然梦中曾经的光顾,那毕竟是梦。
正是这次的父母的租居,才使我又一次见到了这座桥。
算来三十几年了,虽然只有几里之遥。这次见到的`桥,比先前见到的桥要沧桑了许多。发现在这桥的紧邻的西侧又增加了一个简易的钢筋混凝土桥,而且成了主桥,我心目中的那座桥,因弓形面碍于车辆行驶,已不走车辆了,只是少量的散步的人们偶尔穿行,它已失去了昔日的繁华,像一座雕塑,显示着曾经的厚重的历史。桥下曾经的猪狗牛马驴市,也已被桃花峪山上常年流经的河水,冲刷的没了踪迹。
桥北的曾经的开阔的集市,现已是村民的居所,以前的模样没了记忆。桥南的集市依然存在,发展至今,已是现代气息的城镇市场模样,也不曾见到当年的熙攘热闹的人群了。唯一可以让你感到亲切的,除了这座已闲置的老桥以外,还有就是与桥几米远的那颗古老的虬槐了,遮天蔽日的枝干,两楼抱不过来的腰身,浑身被景区技术人员做了外壳手术,镶了一圈的钢筋铁箍,老态龙钟的模样可见一斑。
周围的居家,除了集市的喧嚣以外,平常还是相安无事,聚在古老的槐树底下,乘凉喝茶,道不尽的天南海北。桥下河水淙淙,鸭群拨掌戏水,河岸排排垂柳,风起飘舞,水草茂密,还能在清澈的水里看到鱼儿的漫游,很是逍遥自在。夕阳西下,如果你站在桥头,举目望去,漫天的金辉,洒满山巅及河面,微风荡起的涟漪,怒放着粼粼波光。这不禁使我联想起了古人的“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的景象来。
这座外乡桥曾经使我难以忘怀,现在的桥的厚重,虬槐的古韵,更使我对桥有了一份难以割舍的幽思情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