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将奔赴沙漠深处散文
下午三点,离开库车与轮台交界的县境处的三角地,向轮台县城进发。窗外是半沙漠化的戈壁,没有尽头,不知终点。
刚过检查站,进入轮台,处于广袤轮台的边缘的半荒漠就布满绿意了,像草原,一架红色的塔式抽油机顶天立地,红绿相衬,煞是好看。这绿意,是城市之光将近的第一丝征兆。
再向前走,单调的植被就变化多端了,时而是一边贫瘠荒芜一边水丰草美,玫红色的红柳和夹道的沙枣十分干净茂密,红柳长得远远高于灌木,倒好像乔木,高大得能洒下浓荫;时而是道路两边均为茂密的植被,漫散开去,仿若大片草原;时而是清一色的荒芜。可见,雨水、风沙、冰雪融水等一切天气元素分配的不均。
在某些荒芜的地段,贫瘠的戈壁滩已被骄阳晒得惨白惨白,常常是生长着一丛很巨大的红柳,岿然不动地盘踞在那里,四周众星捧月般地生长着很多小小的、浑圆的小株红柳,或是骆驼刺,十分具有远古时代的粗拙感。
除了我们正行驶的这条笔直的不知尽头的公路,除了电线和单根、双根的线杆,除了一些不知用途的小小砖房,这的确是千百年来未曾被人力改变过的土地啊,那此时此刻一幕幕掠过眼前的图景,一定和千百年前的情状下差无几吧。
三点五十五分,离轮台县城很近了,瘦瘦的钻天杨开始出现,瘦得十分抖擞,瘦得令人惊异,瘦得看上去十分脆弱,却又极度顽强,这钻天杨十分不寻常,顶端一律顶着白色花朵一样的轻盈的絮状物,随风慵懒地摇晃。县郊的各式各样的工厂也多了起来,有胖胖烟囱的热电站、细瘦的.水泥搅拌罐、油气储罐和反应塔,正在施工的塔吊,等等等等,工业文明的痕迹多了起来。
再往前行进一点,进疆这么多天以来第一次看见了长有茂密松柏的绿化带,商铺林立,绿树成荫,所见已全然是城市的样貌了。
驶过繁华,车又进入了荒凉开阔的县郊,两年前所熟悉的通往塔里木分公司前指的道路在脚底向远方无尽延伸。
庄在前指广场上等候我们。这是桓桓的战友,他常常提及,今日却是第一次见。十分俊朗的小伙子,声音动听,已在机关各项事务工作的锤炼中被打磨得十分成熟、周至。
晚饭就在住处旁边的一家湘菜馆。全程,庄眼观六路,神思敏捷,端茶倒水,右手食指不停地缓缓转着转盘,在忙碌的间隙,才快速而迅猛地吃几口菜。
我知道,在无数觥筹交错的席间,桓桓也是这般的。
回到住处,给桓桓打了电话,这是我少有的主动致电。电话那边,他的声音里有少有的成熟与干练。
即将奔赴大漠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