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之晨抒情散文

乡村之晨抒情散文

　　乡村，每一个早晨都是灵动、鲜活的。牛羊出栏，鸡鸭出舍；鸟啼绿林，狗吠落月，当满天星光渐渐隐退之时，乡村便在悠长悠长的吆喝声里划开了朴朴实实的一日之晨。

　　该出门的出门去了，种春的农人扛着锄头牵着牛，踏着沾满野花的春泥耕种去了。出了村头，再绕过一个大山坡，便是他们辽阔的田野。昨天他们已深翻了土地，今天正要埋下的是一个葱绿的夏天。

　　孩子们也出门去了，要走十多里弯弯的乡路才到镇上那所小学校。我看见，他们背着的书包几乎是清一色的粗麻布包，包上已打了许多补钉。一个大眼睛孩子告诉我，他这“多彩”的书包，哥哥背过，姐姐背过。他的书包里有铅笔、小刀、橡皮擦，还有爹妈和老师沉甸甸的嘱托，也有爷爷奶奶留给他的歌谣。

　　不该出门的'留在了家里，几乎所有的家里都有老人。老人也不白吃闲饭，他们在椰树下剁猪菜，拌鸭料，管小孩，理灶房，把家顾得妥妥贴贴。

　　开零杂百货小店的也早早开了店门，把店内店外店前店后打扫得干干净净，然后便开了收录机，歌声像春雨似的飘洒而来，落满了家家户户的屋檐，叮叮咚咚，悠美而又动听。

　　而晨风起时，花香很醉人，泥香也很醉人，像是谁家的酒瓮里飘出来的浓浓的甘醇，吸一口便让人醉得满脸通红。

　　等到春雨落下，点点，滴滴，把一切都打湿了，村野、茅舍、剪雨的燕翅、肥大的椰叶、蕉叶，还有吐绿的枝头、翠竹全都被打湿了，“咩咩咩”的羊叫声和“吱吱喳喳”的鸟音也湿得像牛背上的牧童吹响的晨曲，把人撩得情不自禁。

　　这时，当你走出村头，便见初春新雨中，嫩黄的绿芽上挑着一颗颗颤颤微微的朝阳。田埂、铁铲、犁钯、竹篮都是湿漉漉的，淡黄色的小花和割牛草的姑娘也是湿漉漉的。远远望去，山菊花开了，杜鹃花开了，野木棉也吐了新芽，一溪一溪的连绵而去，一涧一涧的不见尽头。原来，这村子没有深深的小巷，所以不见打旋的落英。花儿随着远去的春溪流走了，带着孩子们脸上的天真和年轻妈妈眼角上的皱纹，悄悄流走了，流向村外遥远遥远的的山的那边……

　　有时，太阳才露脸，就有小商贩子闯进村来，挨家挨户打问土产山货，并把外面的新闻带进来，把村里的故事带出去。于是，纯朴的农人才知道他们的槟榔、芒果、蛇皮、鹿骨都可卖好价钱。因此，家家户户都勤做副业，发展庭院经济，日子过得还算殷实。

　　而当朝霞铺满乡路时，也有三五个村姑结伴出村，挑着杨桃、番梨、香蕉、糯米到镇上去坐地摊。霞光在她们青春的脸颊上吻来吻去，枝头上的露珠被晨风轻弹下来，落在她们飘起的长发上，湿渍渍的，透亮透亮。春泥沾在脚上，草松子刺在裤上，但总禁不住歌声和笑语从嘴里一串串的甩出来，在墨绿墨绿的旷野上悠扬回荡，像是1300年前孟浩然骑着毛驴走在乡路上欣然呤出的田园诗韵，迷人醉人！

　　啊，乡村，仿佛是从晨曦微露的那头飘来的一片绿叶，在岁月深处忽闪忽闪，而后定格成一幅古朴的中国乡村画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