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意-随笔散文
秋未央,意正浓
我说,秋天给你的,是一种什么感觉?你仰头,沉思。那沉思便在秋天的街道上,荡漾出深邃。半天,有零星的叶子飘落下来经过你的头顶,打落到了你的身上。你轻轻拈起,眉眼微蹙。秋天,空旷。我又说,在秋天,天空高远,街道空旷,连行人也明显的稀少。再逢过节,几无人影,偶尔过之,亦是步履匆匆。这,又是什么感觉?会不会伤感?唔!你仿似突然醒悟,连连点头,是伤感。他们步履匆匆,大概是回家团聚。我读出了你的忧伤,却不敢吱声。我怕我的敏锐会一不小心触动了你的思乡之情。每逢佳节倍思亲,我知道,其实,我已经越过了你心底那片雷区,那片你深深地,埋藏在心底很久的秘密之地。你不敢进入,也不愿意别人进入。你小心翼翼,藏的很深……
我看着你眼神痴痴地望着远方,久久不动,心生怜悯。我说,想家了是吗?你笑,没有。可是,你的举止出卖了你。你迅速地抓挠着头皮,之后又慌张地点燃了香烟。你深吸了一口,吐出长长的烟雾。家中老人,不知安好?你幽幽地说。我说,应该还好。现在通讯方便,有什么事的话也早就告知过来,你莫担心。等这边的房子装修好,接他们来过年,可好?哦……你复又深思。微微的秋风吹来,将你的衣衫舞动。我看见你的.白发似害羞的姑娘,扭捏着像是怕人看见。你有白发了。哦?是吗?嗯,我帮你揪下来吧!呵呵,好啊。你爽快地答。可惜,我们都忘记了你的头发,短到我拿捏不住。我们又相视大笑。
我说,等我们老了,孩子们都大了,工作了,成家了,或在外地发展了,再到秋天,再到落叶的时刻,丢下咱们两个老东西,可怎么过呢?哦? 你仿佛是被我从你的深思中硬拉了回来。你说,等我们老了,搬到孩子们的城市去。我说,等我们老了,不中用了,搬到孩子们那里去,不成累赘了么?没事啊!你似乎兴奋了起来。你这个老婆子可以帮她们带孩子,我呢?我就随便找几个老头子下下棋,钓钓鱼什么的。那不成。我故意生气。凭什么我养了你女儿还得养你的外孙呢?我就不能歇会儿吗?我老太婆那还不成老保姆了?不干!不干!我故意头摇的像是拨浪鼓。
好!好!好!你一连说了三个好。依你!到时,我们也不去女儿家,也不帮她们看孩子。我们买辆房车,我载着你祖国大好山河走个遍!你越说越兴奋,向往的像个调皮的孩子。为什么不去国外呢?我问。哎呀!国外那可大了去了,光等办护照我们也就老死了。不去了,不去了。你边说边摇头。那我们去哪个城市?你说,走着看呗!尽量不往城市里走,走就走些山山水水,沙漠大草原什么的。你天天呆在水泥钢筋的丛林里,连呼吸口空气都是浑浊的,还没呆够?
可是,我们买不起房车怎么办呢?或者,旅行的费用不够怎么办呢?我一连问了两个问题。房车买不起, 我们就买个商务车,再不行就买个小中巴改装一下,再做点小买卖,带些各地特产边卖边玩,这下就齐了。你又憧憬道。--是的,这些我曾经听你说起过,并且早已把之当做幸福的誓言做为印证写在另一篇文字里。
可是这次,我却多了些要求。我说,我要学会摄影,准备好随时上网的设备。然后你给我买个叫做什么单反的相机。我边走边拍,边拍边写,边写边上传网络,让更多网友与我一起分享旅行的快乐。嗯,到时给你出本书,起个好听的书名,专门写咱俩老东西晚年幸福的旅行。说不定还能卖出钱呢!哈哈!你快乐的像个孩子。是吗?不会是宋丹丹演白云时那样,写的书专门给村人做厕纸?不能,不能,我们家老太婆写的书怎么着也能垫垫桌脚。你笑得更畅快了。似乎,忘记了此时中秋已近,思念渐浓…… --但愿到那时,我们都还活着,身体健康,还在一起。
沉默。没有什么能一直继续不知停止的。就像这风吹不能,笑语亦不能。重又恢复沉默。我看到,街上偶尔有人拿着礼盒 ,大包小包兴奋地往前方赶。看见有的小朋友,手里拿着月饼,连吃边嬉闹。是啊!过节了,中秋了。天空高远了,街道空旷了。
也许,我们要是农民,有地种。这个季节,应该不是伤感吧!你叹了口气,终于一语中的。是啊!就是我们太闲了。吃饱穿暖又无事可做时,便有了酸腐病--无病呻吟到矫情泛滥成灾!倘若真是农民,这个季节有菊花香,谷满仓,整日为自己的劳作得到丰裕的回报而高兴,而满足,哪里会有什么时间用做伤感矫情?不怪这秋天。秋天原是好的,只是住在这秋天里的人,各怀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