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写中国故事散文
大千世界,每个人的内心都有一段难已割舍的情结。这份隐藏在自已内心的情结,终究会让我在某个时刻,某个情景而被再次触动。今日抒怀军旅情,正是如此。
1985年3月中旬,从山东某驻地开赴云南老山前线。在近一年的老山前线对越防御作战中,留在脑海最深的,是我在老山猫耳洞的日日夜夜。尽管没去过许多名山大川,历史古迹。云门石窟,七星岩洞……我可以明确的说,在我心中留下的名胜古迹当中,最美的还是老山前线的猫耳洞。稍有战斗间隙,都窝在狭小、潮湿的猫耳洞里还是很惬意的。时不时几名战友拥挤在猫耳洞里甩老K,那劲头不亚于现在的搓麻砌长城。
每到晚上,躺在猫耳洞里,惟一的选择,就是借着昏暗的烛光,翻看着杂七杂八的刊物,打发难熬的长夜。要么抽着“春城”牌香烟,嘴里哼点家乡黄梅小调。心中也时常回想起当兵到部队的那一幕。
1982年底某一天,大街小巷贴满了“一人当兵、全家光荣”等大红标语。既然不能继续学习深造,何不弃笔从军保家卫国呢!我立马报名体检……然后等候入伍通知。
在体检过程中还闹出虚惊一场,有名大夫给我测量血压,当把测量工具绑在手臂时。不出一会儿,大夫轻言慢语的'对我说:“小伙子,你血压偏高呀!”我听蒙了,心想自已也就一百来斤,况且家中生活水准并不高,这怎么可能呀?大夫看见我双眼噙泪低头不语,又和蔼可亲的对我说:“小伙子,你别太紧张了,先到室外呆一会放松一下,再重新给你测量一次,”“嗯”我拖着好似灌铅的双腿挪出了体检室。
的确,第一次心情特别紧张,心跳明显加快,接下来一切都OK。
几天后的下午。一脸稚气的毛头小子,胸戴大红花、穿着肥大的军装,登上“申汉9号”大客轮。当我迈入船仓一刹那,回头瞅见父母还站在瑟瑟寒风中流泪,心头涌起一股热流,暗自告戒自已一定要干出模样来……人生本来就是一场战斗,真正的幸福不是在于目标最终是否达到,而是在于为达到目标的奋斗之中。起锚笛拉响了,柴油机发出阵阵轰鸣的马达声,掩盖了我的哭泣之声。
“申汉9号”缓缓驶出码头沿江而下,行驶在宽阔的江面上。身后古城安庆,也在我视野里慢慢变得模糊起来……
从我登上客轮那一刻。说实话自已就好像摆脱了什么,心情变得舒畅起来,很快跟身边的同伴们打的火热。在相互交流中发现,绝大部分都是“名落孙山”的“同类。”有部分“同类”想到部队继续学习报考军校,另有一部分就是想到部队溜一圈,等退伍回家好安排工作。我属于后者,抱着到部队“混”三年……
一阵急促 “全连占领阵地”的口令,一下子又把我从沉思的回忆之中拉回到炮位上。
阵地指挥员大声道:“全炮取7号目标,分别用12点、四点的炮击手段,五发急促射”一阵炮火之后, 使7号目标周围几乎全都有落炸点。刹时越军机枪哑了,二名越军正好被落下炮弹击中,炸得尸首乱飞。越军被这看似狠猛烈的炮火所惊恐,在也不敢冒险送死,丢下六七具尸体一挺班用机枪,拖着三名被炸伤的越军仓惶后撤。仅用10多分钟,就彻底击退越军猖狂的行动。
撤出阵地后半躺在掩蔽哨时耳朵里还在“嗡嗡”作响,似乎又勾想起往事。
那是1982年11月6日深夜。火车驶上南京长江大桥,沿着京沪线,飞快的朝北行驶。一路上昏昏沉沉,耳朵里塞满“哐啷,哐啷”的车轮飞速旋转声。就这样又稀里糊涂进入梦香……不知何时,在梦中听见接兵首长大喊起来:“全体下车,到候车大厅集合。”我们松松散散的整理好行囊,双脚站在古老的齐鲁大地上。顿时,被眼前的一幕惊喜了,只见四周白雪一片,真是好大的一场雪,让我第一次欣赏到北方的大雪。这下我全忘了离乡之愁,忘记一切烦恼。恰似一只刚刚出窝的小鸟,扑打着稚嫩的翅膀,开始了在北方的天空中第一次飞翔。
下车点名后,我们爬上没有顶蓬、发动起来车屁股还喷出浓浓黑烟的“解放牌”汽车。我站在车厢中任凭刺骨的寒风抽打着冻得紫红的脸庞。一条弯曲的小道一直在延伸着……尽情的饱览着北国原野风光。
哎!想累了、哼累了、烟抽到麻嘴时,才打一会盹。好呆也算养足精神,随时准备战斗吧!
其实,我是不顾家中父母亲的劝阻,报名参军来到部队服兵役。当兵第一年,进师教导队学习,第三个年头光荣的加入中国*。也就是这一年的1985年元月18日,刚休完探亲假,返回部队的当天中午。部队就宣布了*军委的赴滇作战命令……
眼下,老兵退伍、新兵入伍的日子又将临近,想起这些自已仿佛又回到难忘的军营。那里有摸爬滚打、有坐如钟、立如松、行如风的军姿,有同吃大锅饭、同举一面军旗,更有那血洒*沙场的战友们。
年复一年,我头上的皱纹就会多出几道来。但我面对刚穿上新军装的小后生们时,耳边总会响起,当兵时老班长重复无数遍的军姿口令:头要正、颈要直、口要闭、两眼平视,两肩要平、胸部挺起、两臂伸直、五指并拢、中指贴紧裤缝、裆部夹紧、双腿要直……
向往着那火热的军营生活,惦记着自已战友的平安幸福,更加思念着那些长眠在祖国*热土上的英烈们!但愿在有生之年能把一支英雄的木棉花插在二十几年前曾经战斗、生活过的猫耳洞前的泥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