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的心愿 完满的幸福日志
无论身在何处,无论多么忙碌,都不忘记远方还有一个家,家中有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妈妈。她对我们是牵肠挂肚的眷念,我们对她是割舍不下的牵挂。
每个周末,我们一家三口的必修课是回去看一看孩子的奶奶。买上她最爱吃的水果、糕点、蔬菜,还要准备一周内她可能用到的药。
婆婆上了年纪,她安然地度过了85个春秋。养育了7个儿女,大的孙子、孙女已成家,可谓儿孙满堂。但常见到的也只有我们。
好在她身体康健,即使微恙也是小毛病。只要一吃我们买的药,立马见效。其实不过是一种心理暗示罢了,总认为只要是我们买的就好。她自己买的,别人买的都不见效。
她不愿意和我们同住,舍不得老家那青砖灰瓦的老屋。她总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草窝。住着舒坦。”那毕竟是她一生的心血。据说建那房子时,公公身体不行,是她带着孩子们亲自到树林里扛的椽子,山上撬的石头,村外背的砖瓦。那个年头,粮食紧缺,她东家讨,西家借,好不容易才垒起这么个窝,叫她如何舍得?后来公公离世,儿女们都已成家,老屋是她的慰藉。我们遵从她的意愿,只要她开心就好。
去老家的路非常颠簸,但我们很快乐。孩子总说,去看奶奶可以坐免费的摇摇车。途中,孩子像只不安分的小鸟叽喳个不停,总有问不完的题,道不尽的话。看看山川,听听河流,眨眼的功夫就到村外了。到家还得步行,沿着羊肠小道从山脚爬到山腰。孩子采摘野花,拾捡落叶,欢蹦乱跳,我和老公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跟随其后。
一进村,远远就看见镶嵌在门框里张望的婆婆。看到我们的到来,那饱经风霜,满是褶皱的脸瞬间绽放满足的`微笑。口里呢喃:“来了!来了!又来了!好!好!”迈着那双伶仃的小脚跌跌撞撞地迎过来。看她那颤巍巍的样子,我们吓坏啦,担心摔倒,像两只企鹅笨拙的跑过去。阳光异常灿烂,暖暖地照在老屋的上空。心里那幸福的花儿也刹那间盛开。
她让我们先进屋,转身去了鸡舍。我知道,又是为了鸡蛋。她趴在鸡窝边,吃力地踮起脚往里掏,我要帮忙,她不肯,怕我沾了鸡粪。每次来,她总要煮几个鲜鸡蛋给孩子。我摆好东西,她已兜了鸡蛋往回走了,把鸡蛋放在木瓢里,她用枯瘦的双手扑扑泛白的蓝布衫,捋捋花白的头发,整理好花格子的头巾。
摇摇晃晃跨进门槛,她立马从墙上抽块毛巾把那一尘不染的木凳抹了又擦,高兴得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咧开干瘪的嘴唇笑,豁然展露几颗稀疏的牙齿和萎缩了的牙床。
我赶忙扶她坐下,她执意坐在孩子的身边,眼里激射慈祥的目光,捏捏孩子的小手,拉拉孩子的衣角,轻轻抚摸孩子的头,又兀自喃喃:“好!好!都好!”过了一会儿,又开始重复那问了无数遍的问题:“你们近来都没生病吧?身上可还爽快?”
我们点头示意。婆婆耳背,即使大声说也不一定能听见。她一直不知道我和孩子的名字。一次在村里的酒宴上,别人问她,她告诉人家我叫“小企鹅”,孩子叫“小扣扣”,大家哗然,我们笑得直不起腰。
她滔滔不绝地讲述周边哪天,哪儿又发生车祸,谁谁又跌伤了,谁的车又撞了谁,叮嘱我们行车小心,慢一些,不要让陌生人搭车,如果下雨,不要行车,路滑别来看她。孩子出去,要小心看护……我们静静地听着,都能倒背如流了,可每次都是暖暖的味道。我是奇怪,她费了多大的劲才打听来的消息。
随后又问我们,孩子她姑姑,伯伯们打过电话没,可安好,我们点头示意都好。她欣慰地笑了。
她絮叨完,太阳快落山了,我们才有机会问她是否安好,她说眼睛有雾,看不清东西,手臂发麻,不过没事,下次回去,记得给她带药。对于自己,她轻描淡写,总惦念我们的安康。对于她来说,我们全家安好,便是她唯一的心愿,看到我们,便是她最大的快乐。她可曾知道,看到她的安康,我们才能安心,当牵挂成为习惯,便是无法言说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