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后的我们散文

  窗外是蓝蓝的天,白白的云,遥望青山在前,清漳河水长流,夜晚星星很多,空气格外清新……然而,不久的将来。这些都将不复存在。

多年后的我们散文

  现在一个大型火电厂正在旁边修建,把过去一个有几百亩的农田“平台”铲平了,取而代之的是数个巨大的烟囱,不久以后,它们将正式日夜不停地喷云吐雾,同时日夜发出震耳欲聋的噪音,变换奇幻诡异的光泽。

  也许那时候,窗前青翠的油松树林会被尘埃窒息而死,我将面对的都是草不不生的裸露的石头,天空里阴霾遮蔽了星光,蓝天不再,空气中都是污浊的气息……

  也许那时候,村子旁边都是灯红酒绿的橱窗和商店,喝酒和打架的外地人在大街上闲逛,拉着煤炭的卡车轰鸣着一列列走过,它们的身后是万丈烟尘,蜷缩在街道角落里的是无名无姓的乞丐,垃圾遍地、苍蝇成群,野狗成群结队地在垃圾堆里觅食。

  也许那时候,大道旁边会多几家发廊,清晨,发廊里洗完头发的女人推开门来,把乌黑的起着泡沫的脏水泼在道上,因为那样能暂时压压大车扬起的灰尘。

  清洁的蛤蟆车在大街上随意地停着,叼着烟头的男人不怀好意地看着过往的车辆和行人,中午的太阳毒辣辣地照射着,环望四周,破鄙的大楼将要推掉重建,而它的寿命只有几年。几个警察在岗亭前聚着聊天,交通灯懒洋洋地变着“正确”与“环保”两种颜色。

  也许那时候,这一带连绵的山体上都被灰尘覆盖,推土机和铲车肆意行走在山垄上,暴雨来临的时候泥石流从天而降,现在办公的单位将搬到新的地址,以躲避污浊空气的侵害。

  那时候,老一辈每天将不再讨论今天村子邻里的话题,他们将谈论更多的疾病而死,暴力而亡的恶****件,他们没有了地种,也不能进到工厂,只能换上一律黄色的制服,拖着扫帚去扫街。他们的脸上带着沧桑的`皱纹,看着数不清的车辆轰鸣着奔驰而过,他们虽然看上去很忙碌,却不知道是去干什么。

  我们不知道我们为什么穷,不知道我们为什么拼命赚钱,却不能过体面的生活。不明白为什么“主旋律电视剧”里的都市生活都距离我们那么遥远,我们没有尊严,只能听到沿街而过的汽车用喇叭震耳欲聋地宣传着法律,我们只能小心地提防洒水车路过时毫不留情地把脏水喷在自己崭新的裤子上,然后看着他们毫无歉意地继续招摇撞市。

  我们对此类事情没有办法,只能理解成为,可能是自己运气太差。

  每天早晨一睁开眼睛,我们就只能根据“梦境”来判断今天的所得。我们绞尽脑汁地想让自己不要出事,不要被城管恶骂,不要被小车撞,不要买上劣质的种子,不要让旁人数落和蔑视,就好像这块土地从来不属于自己,我们从来都是在他人的缝隙里觅食的野狗,找到残渣剩菜都要感谢那是富人豪迈的施舍……

  我们不知道嘴里的食物含有多少毒素,即使知道也不能不吃。当面对显而易见的不公和谎言时,我们缄默地听从,听话地服从。

  见到老人摔倒路上就逃掉,见到女孩被欺凌就旁观,见到大队车马光临时就敬礼,见到枪决罪犯时就围观……

  于是,我们如同许多年前的祖辈,生活在自我埋怨的黑暗世界里,把自己的记忆扼杀,把自己的感知扼杀,把自己的判断扼杀,同时扼杀有记忆的人,扼杀有感知的人,扼杀有判断的人……

  我们眼睛麻木,嘴巴微张,形容枯槁,形销骨锁……我不认识你,你不认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