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栀子花开时的散文
一度蝶舞蜂忙的春日,在花开竞秀、花落魂飞的轮回中偃旗息鼓,芬芳的余韵几经香风馨雨的冲刷和淡化完美退场。
几天前,还耀眼夺目的花妖叶娆,在雷声阵阵的大雨滂沱中被镀上了青幽的翠绿,一年一度的闲花细雨在文人墨客的诗咏词颂、墨泼光闪中浅吟低唱地成为昨夜星辰。
当我还在春花迤逦中徘徊、在春梦难醒的留恋时,无法阻止的季节轮回,不知不觉地把夏的风采镶嵌进人们的眼帘,她头顶绿荷、手捧莲花,浪漫得如激情四射的妙曼女郎般地光鲜照人。
快步走来的夏,它的主旋律:一直都是热,它矫阳似火。催生着世上万物。
旺盛的树冠枝叶繁茂地洒下绿荫,零乱地点缀着阳光筛落的繁星,形成人们纳凉的最好的去处,每逢夏季无论城市农村,也无论是晴天丽日,还是繁星缀空,天然的新鲜气息、养眼的绿色一直吸引着欢声笑语和谈天说地。
有人说夏日无花,也不尽然,且不说那幽香的兰花花意正浓,也不说那浓烈的月桂馨香醉人,就是那随处可见的香樟的醉人的芬芳就让人品味一番的.。
素有水中女神美誉的睡莲,更是风情万种、媚态千生地接纳着人们的青睐,还有那挂满枝头的绣球洁白、素雅,远远看去灿若繁星坠尘在尽情地玩耍嬉闹,所以说夏日无花只是相对于春花烂漫而言的,因为夏花远不及春花的百花争艳来的猛烈,而且春花是在人们经历严冬洁莹的风霜雪雨,从宁静变为喧哗,在心情上折服了人们。
在我的心海中对于夏花的品茗,印象最深的不是亭亭玉立的荷,又不是静卧水波的莲,也不是高悬枝头好远就喝彩自己的广玉兰,更不是貌似忠贞不二、一心向往的向日葵。
对于夏花,我情有独钟、回味悠长的就是长着青翠的花蒂、洁白的瓣,而且这种花瓣给人以月光凝结的感受,如缎似绸,素雅得让人倾心、馨香更是让人无法忘怀的。
它含苞待放时就会点缀在女人的衣角裙裾,馨香满街漫巷到处飞跑。那味儿是任何名贵的香水都无法匹敌,它也许在不知不觉地被白领丽人插在案前的水杯、花瓶,甚至会把玩在公司老总闲情逸趣的手中,更多的它会飘逸在寻常百姓的暇思的心海。
“栀子花!你说的是栀子花!”
不错,就是栀子花!
说起来这种花似乎很草根,但它和雍容华贵的牡丹、优雅柔美的康乃馨一样芳名可见于经传,一路越过秦汉三国二晋南北朝、横穿隋唐宋元明清,时常出没在文人墨客的诗词歌赋里,如刘禹锡的惬意:“色疑琼树倚,香似玉京来。且赏同心处,那忧别叶催。佳人如拟咏,何心待寒梅。”被誉为花中禅客的栀子花,南朝萧纲这样看它:“素华偏可喜,丽丽半临池。疑为霜裹叶,复类雪封枝。”
玉质自然无署意的栀子花,在人们的心目和口碑中占尽溢美,但它对土壤并无过分要求,无论河岸、田梗,还是山脊、屋檐,只要给它一席之地无需太多的眷顾,就会芬芳一地。
每年6月只要一上市,无需高声吆喝和广告赘语,它只要静静地躺在老妪的破旧的菜篮里和老汉面前那发黄的塑料薄膜上,老远它那特有的浓烈的香味就会把路过的人的魂儿牵去,像有无尽的引力拖动着人们的脚,再吝啬的人也会掏出几个银币,捧走自己心爱的魅力。
它的花语:“永恒的爱,一生守候和喜悦。”
栀子花,孕蕾在冬季,寂寞在春季,花开在夏季,历经风霜雨雪,枝叶长青,每年到6月才展芳姿,夜里开花,沾染了月色的圣洁的灵气,冰清玉洁,不失荷花的妩媚,宛如小家碧玉一般的清香隽永。
可高雅的香气,令人无法忽视它的存在,无怪明朝沈周在他的《栀子花诗》中这样描绘:“雪魂冰花凉气清,曲栏深处艳精神。一钩新月风牵影,暗送矫香入画庭。”
气袭禅僧鼻端白,葩敷溪女鬓唇斜的栀子花,花开的经历,在四季的轮回里只有一次。清雅的栀子花,就如同她的素衣,于平淡里蕴藏着花期日久弥新的传奇。
栀子花,在枝头不卑不亢,不悲不喜,不言不语。以芳香的姿态,挥洒时光匆匆的叹息,并在绿叶上写满温情脉脉的经络,存封住每一个被夏风吹过的花季。
执一朵栀子花,亲吻于唇前。目光穿过绿叶的间隙,依稀看到那个手持青梅的才情女子,见有人来,袜铲金钗溜,和羞走。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假想,这个活色生香、灵动浪漫的女词人,若是生在今朝,该怎样讴歌栀子花呢?我想应是比万花都要风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