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不忆南栅散文

  挥别西栅的灯火阑珊,逃离东栅的熙熙攘攘,甩开吃着油炸臭豆腐十分享受的同行友人,三转两转走进了南栅,仿佛走进另一个世界。

何不忆南栅散文

  水是默默流淌着的,桥是寂寂无言的,房子是古色古香而又破落的不加修饰的,人是淡定而又自我陶醉的在那里打发时光的,连在大街上慢慢踱着的人力车夫都不屑看那几个稀稀拉拉游人一眼的。

  这样的乌镇南栅,总是这样的定格在脑海里;这样的乌镇南栅,总留在记忆中。

  记忆中的南栅,适合诵读。“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说的就是南栅。夕阳西下时,这里没有其他地方常见的红灯笼,所以大街小巷就同落日一起朦胧起来,连犬吠鸡鸣都听不见,静谧地让人陶醉。小桥叫做福昌桥,是乌镇最古老的桥,横跨在古运河上,满身的沧桑。桥最初是本地一个叫浮澜先生的人建造,后来虽有重建,但当地的百姓还是记住了他的功德,口口相传的叫做浮澜桥;而如今你问询他的生平时,人家只能给你一声叹息!走到福昌桥的老樟树下看,拱形的石桥同水中的影子共构成一个美丽的圆,偶尔有小船从圆心划过,船头渔火、天边晚霞的倒影被浆拨打,荡漾起涟漪,如同片片金鳞,层层散去,“残霞似相待,一缕媚汀州”。福昌桥头的石狮子是那么憨态可掬,宛如小狗看到了久别的主人,在摇头晃脑的撒欢。走到桥上,四下看去,人家房顶的炊烟正袅袅升起,那是远行的游子归来了吧?一家人正在欢聚。异乡的人儿此时不由会想起家的温馨,互生“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的思乡幽情。

  记忆中的南栅,适合凝视。沿河而建的民居,白墙黛瓦,古旧嶙峋。因雨水侵蚀而剥离的墙面,带着离离的记忆,斑驳了如水的时光;破旧的门板,半掩的开着,透露出说不清的神秘;而旧时河水涨高时,会不会淹没他们的家门?那叫做张家老宅的深墙大院,如今依然静静的矗立,丛生的荒草,伴着曾经巍峨的建筑。建筑物的砖雕、木雕、竹雕工艺的精致与繁缛,内容的丰富,展示着当年的富庶;如今的颓废,让你感叹世事的无常。里面的厅堂、房间都紧闭着,从门缝里望去,还有当年居住的痕迹,展示着往昔的轮回,提醒你当年这里演绎了太多的人间悲喜剧。那砖雕的.门楼,竟然分上下五层,瓦檐下面四层,上面一层,顶层两侧雕有龙头,却看不见龙身龙尾。门楼上题写的“长宜子孙”四个字,让人忍不住想问:子孙哪儿去啦?

  记忆中的南栅,适合慢步。走进南栅,时光仿佛在这里停滞。石板铺就的路,路旁有浅浅的小水沟,水沟里有悄悄地长着的墨绿的水草,舞动着曼妙的身姿。路边房子有的开了商店,摆了这样那样的土特产,但绝不向你兜售。有人询问时,他们会平静地用方言向你介绍,有听天书的感觉。街上散布着的小饭店、小茶馆、剃头铺,客人大多是本地人,他们无所事事的在里边歇着,品一杯香茗,消遣着似水的光阴。他们的恬淡,也感染了他们养的猫儿狗儿,都在那里安静地卧着,仿佛在冥想自己的世界,倒让你从它们身边过时,吓得小心翼翼,生怕扰了它们的清修。随便走进一个窄窄的巷子,来回穿梭,寂静的能听到风吹过的声音。越往里走,越能感觉它的静寂,回望来时路时,还是寂寂无人,只留下自己长长的影子,贴在了长满青苔的路上。这时的祈盼是,能不能从小巷的尽头,走来一个撑着油纸伞的,丁香般的姑娘,如同你一样,怀着春花秋月的心思,彷徨,又彷徨......

  东栅的人头攒动,西栅的夜色如水,东栅西栅的浆声灯影,也是如梦如幻的让人流连。但在记忆深处,为何总是念叨着南栅的似水流年?草长莺飞时,落花逐水时,荻芦花重时,彩云依旧无踪觅时,看一番风雨,一番狼藉,密密的怀念中,何不忆南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