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父亲短篇散文
父亲,当写下这两个大大的字时,我的心底是暖暖的感觉。尽管我们那里是叫爹的,但意思相同。
从小我是爹眼中的宝,无论多淘气他都不忍心将我责骂和拍打,尽管他的脾气一直都不怎么好。有时连母亲都一再的嫉妒说“你爹那个驴脾气咋就不和你发作呢?”。哥哥也一再的说爹爹偏心,“我和妹吵架不论对错,你都说我。”然后委屈地跑掉。而此时的我就会没良心的在一旁窃喜,窃笑。呵呵,被宠真好,当爹的老姑娘真好。
在小时候的记忆里,父亲是我崇拜的偶像,直至现在我也不否认我有恋父情结。年轻时的父亲,五官端正,眼大有神,眼神中藏匿着智慧的光芒,是我和哥哥迷茫时的照明灯,人生无论多少歧途,父亲的眼神始终在对的路口召唤着我们。一排齐整的牙齿彰显着他秉直的性格,有什么说什么,根本不会阿谀奉承那一套。浓黑的头发始终是一个平头的发型,短并精神着。父亲的面相在算命先生口中而出便是“天庭饱满,地阁方圆,耳大有福,阔手聚财,”。身高在173左右,也算良好身材。反正当时村子里数俺爹英俊潇洒了,不然高傲的母亲怎会屈尊下嫁给三代贫农的父亲呢。嘻嘻,俺娘当时可是俺村的“富婆”加村花。
小时候的我是个调皮,淘气,骨子里执拗的人。爹说我像极了他,所以自是多加几分疼爱。毕业后,出门在外的日子,爹几乎日夜牵念,因为那时我才十七岁的年龄,一个女孩子在混乱的社会里挣扎实在让他放心不下。晚上的他对着夜空望很久很久,一袋一袋的老旱烟在他的指尖幻化成无数的烟圈,直至满地烟头。然后一声叹息,诉不尽他的自责和牵挂。经常听他和乡亲们说“自己无能啊,让孩子们都在外受苦。要是有钱,孩子们都是有出息的人啊。是我耽误了他们”。每每此时,在一旁听到的我,泪就会打湿双颊。爹,你何须自责呢?我们是何其幸运托生在你的膝下。生活的清苦压不垮爱的小花,你看,我们不都过的很好嘛。你的爱已成为我生命中无比珍贵的收藏,那是别人永远都无法窥窃的财富啊。
还记得小时任性的我非要睡床,(看见一个同学家里买了,嫉妒)。会木匠的你,在农活闲暇时不去午休,在太阳底下为我量身定做着,尽管太阳公公的脸正在发烧着。
还记得在我深陷窘境没有路费回家(我的钱被未婚夫骗光了)。你在接到我电话的时候一夜未眠,第二天一路打探,走破了你心爱的胶鞋第一时间把我接回了家。
还记得结婚后的我,生活窘迫,眼看又有个即将降生的娃。你什么也不说,只是给我送东送西,干这干那。
还记得孩子生下后,无人问津。你看着可怜的我,心疼的把我接回家。坐月子修养中,你细心的为我我做饭,熬汤;陪我熬夜,说话。你说“孩子记住,这里是你永远的家。”那语气让我无法模拟啊。
还记得……
你不知,有多少泪悄悄被我流进了肚子里了。
所以你不要再说对不住孩子们的话,这个世界只有孩子欠父母的,哪有父母对不住孩子的啊。
一晃,好多年过去了,儿时的我们都羽翼丰满有了自己的小家。您在磕磕绊绊的日子中仍未忘记细心的呵护我们长大。哥哥如大鹏展翅远走他乡,为了新中国去建设四个现代化了。而我就是那个固守巢穴的小麻雀承欢在你的膝下。母亲的噶然离世让这个家瞬间崩塌。
那一夜,我看到你的'老泪纵横,那沟壑的脸庞里抽动着你再也无法抑制的伤悲。从前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变得空洞,没有了往日的光华。英姿飒爽的你骤然沉默,再见你时背影已近暮年,没有了从前的潇洒。瞬间,泪水溢满眼眶。让我想起了朱自清的名作《父亲的背影》。不得不承认父亲老了。
人说老了的人如小孩,会时不时的和儿女任性,刁钻。而你却独自承受着内心的孤独,从不对我们说啥。当哥哥远方的电话来临,你总是,“我很好,不要牵挂。你们照顾好自己不要让我惦念就好啦。”而我关心你时,你总是“这挺贵的,买它干啥。下回记得不要乱花钱了,攒起来给孩子读书吧。”
朴实的你,早睡早起,在鸡没叫就扛着锄头下地了,60来岁的人了,愣是不服老,十多亩的地一分也不让空着。哥哥心疼你,我也不愿意你栽种。可你总说,能干的时候拖累儿女干啥。
晚秋将至,农活那么重,常年在外经商的我,虽帮不上太多的忙,但是却经常回家。因为我知道你看到我的瞬间幸福早已溢满双颊,那丝丝浅笑里是你不善言语的表达。爱,是彼此牵挂,无需太多的话。泪,是无声的表达,常在午夜悄悄讲话。爹,就在此时,我想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