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斑鸠散文
我对鸟儿有着一种复杂的感情,这源于两只斑鸠。
几年前,我养过两只斑鸠。说起来,也是缘分。秋收时,母亲在地里发现了一只受伤的斑鸠,飞不起来,蜷缩在玉米秸里,便把它带回了家。灰褐色的羽毛,干净漂亮,黑黑的眼睛里满是惊恐,惹人怜爱。我给它包扎了腿部的伤,关在笼子里。幼小的女儿很是喜欢它,常常蹲在笼子旁,指着鸟,咿咿呀呀的说着,或是抓一些麦子,学着母亲的样子撒给它吃,撒的笼子外面都是。看着它给女儿带来的快乐,我心中也溢满了幸福。美中不足的是,就这么一只斑鸠,孤单的关在笼子里,没有伴,不知能活多久。想到这,心中隐隐有些不安。几天后,我去市里收拾新买的房子,当我推开阳台的玻璃窗时感到有些异样,侧头一看,一只灰白色的斑鸠被夹在玻璃窗和防盗的钢筋之间,正扑棱着翅膀奋力的想挣脱。我迅速的伸手抓住了它。手背被它抓了一道红红的印子,心里却很兴奋:家里那只斑鸠算有伴了,我女儿肯定会高兴坏的。
不出所料,这两只斑鸠成了女儿最亲密的伴儿。刚开始,它们站在笼子的两个角落里,离得很远,互相警惕的对视着。女儿拿着小树枝伸进去戳它们,我明白,女儿是想让她们离得近一些。看到它们的样子,我有些担忧,它们会不会打架?会不会啄的羽毛脱落,遍体鳞伤?几天后,我发现担心是多余的。它们已经凑在一起,互相啄着羽毛,一副亲密无间的样子。 千里有缘来相会。 它们也许是前生定下的情侣吧。
过了些日子,灰斑鸠的腿伤慢慢的'好了,能自如的蹦蹦跳跳了。看着他们拘束在斗大的笼子里,我心里也不舒服。我把它们放了出来,腿上各栓一小砖块。它们飞不走,我女儿也能和它们有更亲密的接触了。斑鸠不怕我女儿,也许它们能读懂孩子天真无邪的眼睛,读懂善良。几天后,我找来一个大瓷罐,洗刷干净,又找了一些干麦秸铺在里面,在屋檐下做了一个窝。就这样,两只斑鸠算是安下家来,解开砖块,也不飞走了。也是,有现成的食物,何必再辛苦的去觅食呢?一把秕谷的诱惑,就可以放弃整个天空。人又何尝不是这样呢。
每天,喂鸟,逗鸟玩,是女儿主要的事儿。看着孩子高兴的样子,母亲也不去心疼那一把一把的麦子了。毕竟,什么也比不上孩子的快乐。可是,好景不长,元旦假期,全家去市里住了几天。回来后,女儿第一件事就是满院子里找她的伴儿。却没有了斑鸠的影子。一连几天,女儿常常站在院子里,一看见屋檐上落下了麻雀,就跑到屋里,拉着我去看,用手指着,咿咿呀呀说着。我知道。她是想那两只斑鸠了。看着麻雀飞走,女儿一脸失落的样子,我心里也不是滋味。反过来一想,女儿不快乐了,那两只斑鸠一定快乐了。两只鸟只是孩子暂时的世界。而*的天空应该是鸟儿永远的世界,绝不能囿于一个院子里。我又有点为斑鸠高兴起来。
日子就这样平平静静的过着,女儿也慢慢地又高兴起来。就在我们要淡忘了那两只斑鸠时候,和邻居聊天,看见了屋檐下的斑鸠窝,邻居不好意思的说,前些天打死的斑鸠可能就是你家的斑鸠。我心里一惊。忙问缘由,原来我们不在家的那几天,斑鸠飞到邻居的院子里,两只鸟不怕人,慢慢的走到屋子里,被领居的孩子关上门,用扫帚打死后烹吃了,据说能补虚益气。我心里暗暗的难过。可怜的鸟儿,最终死在了诱惑上,死在了对人的信任上。也是我害死了它们。
女儿上学了,看见鸟,仍指着给我看,满脸喜欢的样子。她不会记得曾经陪伴过她的那两只斑鸠,毕竟那时太小。我会告诉她那两只斑鸠的故事,但故事的结局是,鸟儿飞向了*的天空,从此过上了幸福快乐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