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世记的抒情散文
昨夜的台风和暴雨骤然停歇,此刻的窗外,只是细微的雨声,这平静倒也来得迅速。
张悬在《如何》里唱到的,要如何原谅时光遗失的过程,要如何原谅奋力过但无声。理想主义者的幻想,现实主义者的软弱,这二者在交织在杂糅,一切的斗争似乎又开始了。
书斋中的生活,简单充实,似乎永远只有读书这件最为重大的事,倒也渐渐忘了如何地说话,如何地感受生命,日渐一日也觉得生命如同枯萎一般。夜晚的校园,风雨中,一片片叶子在雨水的洗涤和灯光的照耀下都显得尤为光鲜,于是这种天气就难免有淋雨的冲动了。朋友说,我们小时候,当然他指的是我们大一的时候,那时候,是啊,此刻的我们,回忆我们的过去就像回忆八十年代那样的遥远,一切都无声拂过,全然没有痕迹。回头看着来路,翻着书里夹着的那些大大小小,颜色不一的叶子,也只会感叹,啊,那大概是年少时关于某棵树某条路某个人的隐约想象。
毕业季的时候,两个学姐都给我留下了植物,其实自己是个非常懒散的人,从小看父亲一直侍弄兰花、茶花,自己倒只养过仙人掌,因为那是唯一对水要求不高,几日几月的忘记也对它的成长毫不影响的植物。这两天,却也因她俩而多起了一点欢乐的时光,当然,大概是因为我一直在跟她们谈天说地。想起之前去的*的演唱会,其实那个时候,和冰子一起,我大概只能完整地唱一首他的梵高先生,他说,每一天都是清明节,你会想念一些人一些事,可惜他们永远也不会知道了。那次演唱会最感动的我倒是『结婚』和『山阴路上的夏天』,演唱会结束,拿着披衣,和冰子走在那闪烁着暗黄灯光的小巷,站着听歌的疲惫涌来,之后便是对*的更深层次的理解和讨论,这一切,我如今仍是觉得不可思议。
2013年,日记,总是在电脑,那个女人的文件夹,似乎,身份的转变,也在潜移默化。一起成长的朋友和姐妹,大概都结婚生子,也默然地觉得自己变得苍老和沉重起来。而自己的.那份苍老和沉重,在长者和朋友看来,大概只是不知愁而强说愁的感叹罢了。最近常常跟母亲说,恐怕自己有一天会早早离开,父亲总是淡然,依旧和我说着读书求学的事,而母亲却只心疼我。大概,我稍微能理解一点之前三毛说的话了。而我,不是三毛,只是我。宗白华的『流云』,其中有一首小诗,“我们并立天河下,人间已落沉睡里。/天上的双星映在我们的两心里。/我们握着手,看着天,不语。/一个神秘的微颤,经过我们俩心深处。”一个人从图书馆回来,就会坐在芙蓉湖前的小广场,夜晚,一切褪去,看着摇摇欲坠的孤星,年轻的那份惆怅和感伤就不自觉涌来,当然,我并不是日日伤悲和枉然的。和别人相处时,总还是一副能够健谈的样子。这一年,纠结着离去和停留,这个城市,被海环绕的小岛,除了环岛路便也只能用孤寂来形容了,看着自己能够走多远,看着朋友能够走多远,想起毕业就分手的预言,是啊,如今处得深厚的人,终有一日也是要告别,然后选择彼此遗忘。
时不时拿出相册看,看着那些藏在时光机里的图片,也会拾出从小学到现在的所有信件,一封封看完,安静地坐在那里,写一些永远埋在回忆里的文字。人生若寄,辛苦无依,母亲跟我说,你也是生出这个感慨并能体验到的年纪了,每个人都是如此,只是有些人选择更积极的面对,有些人则略微消沉些,所谓的积极和消极,也是那么暧昧的字眼,你究竟是一个悲观还是乐观的人呢?恐怕,一言难尽。
每天看着那些充斥着道德教化和虚假的新闻,这个世界,大概不是我们想象的样子。有太多的不美好想要改变,一直有个不停歇的愿望,将来,可以帮助那些处在贫穷、战乱中的人们。高中时候史怀哲的文章触动了我,而如今,这一切竟只能作为幻想。
青春是远方流动的河。那条河,就像蓝色大门一样,短暂忧伤,也像女朋友男朋友一样,乱冲乱撞得头破血流。诺邓,是我最为想念的地方。只能说,在那里,是桃花源一样的乌托邦,日子单纯,心绪简单。而这,心内的平静,最终只能来源自己,毕竟,外在的环境,只能是一时的借口。一年,多么迅速的一年,今后的每一年也还会像现在这么快,在每日饱含着对生命的的热爱中逝去。『秒速五厘米』里远野贵树说“在这几年里,我光顾着低头前行,只想着得到那无法得到的东西但是又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而这个不知从何而来的想法逐渐地变成一种压迫,让我只能靠不停工作来解脱。等我惊觉之时,逐渐僵硬的心只能感觉到痛苦,然后在一天早上,我发现曾经那刻骨铭心的感情——已然完全失却。”将来的我们,更远一点的我们,是不是也会变成这样。就像那个被许多人用了不知多少次的那个不完整的圆的故事,大概残缺和停留才是生命的本质。
漳州的生活,两年,似乎从那开始心灵的成长,孤寂中获得一份力量,而这力量也隐隐约约支撑着自己,模糊着也用着那份温暖鼓励着身边的朋友、远方的朋友。原谅自己的愚蠢和笨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至少对我而言,但如何,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该选择的还是要选择。轨道,我每次想起这个词时便只会想起韩语的发音,好似韩语的发音确确实实让我看到一段延伸的不知所去的路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