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舟骆马湖散文随笔

  七月七日,与友人泛舟骆马湖。好风好日,清景无限。湖面浩渺,水道幽深。两岸黄沙绿柳,时有白鹭翻飞。船儿驶过,惊起两只黑色野鸭,短小而精悍,伸脖向苇荡处急游。

泛舟骆马湖散文随笔

  折了荷叶做凉帽,赤脚坐在船舷上,湖水清清可濯足,丝丝缕缕流过脚趾间,凉凉的滑滑的,真是一匹上好的绸缎,宠辱偕忘,妙不可言。来了兴致,唱山歌好比春江水,唱小河淌水哗啦啦,胡乱唱一气,忘了词又跑了调。发觉在大自然中最能表达情绪的不是宏大的西洋乐,也不是哀怨的流行曲,而是我们土著的民歌,高山上吼几声,湖水上哼一曲,一串水花又一串水花,溅起来又落下。

  湖心有一岛。不见居民,却有一架一架葡萄,结得密密麻麻,青多紫少,摘下一粒,酸得满嘴找不到牙。有耕作整齐的小块菜地,菜豆爬满了豆架,还有带毛刺的小黄瓜,瓜蒂处挂着朵小黄花。有心摘下解渴,不知主人去处,大约是渔民前来种下后,又下湖打鱼去了。对面有小船无声驶过,里面坐着三个人,每人头上顶着一条蛇皮袋,正午的阳光直直地照着,他们直直地坐着,都一言不发,好像武打片里两派高手的对峙。

  午饭就在临河的小饭馆里吃。骆马湖边的绿豆烧酒是有名的.,从前的宫廷供酒,据说工艺已经失传了,急功近利的今人兑出的不过是仿酒,不喝也罢。银鱼炒蛋是货真价实的。骆马湖的小银鱼,纯银一样的鱼。湖边的草鸡蛋,真金一样的蛋。一盘银鱼炒蛋,仿佛金风玉露的相逢,一箸下去,胜却人间无数。另有新鲜的鲫花鱼烧吱噶鱼,吃到最后,只剩下几副完整的鱼骨,立在汤汤水水之中,洁白的鱼刺,排列有序,好像一个冷笑,看着满桌的杯盏狼藉。

  日暮归家。斜阳脉脉来相照,烟波深处,藏着千年古镇窑湾,那是历史遗留的一声叹息,不说也罢。所需记下的,只是这一天的良辰美景,只是这一湖的波光云影,只是这一季的亭亭清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