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中的三次共枕感悟

  

人生中的三次共枕感悟

  幼年时代,父亲早丧,不竭与母亲相依为命。我天生胆怯怯懦,加上缺乏来自父亲的庇佑,所以是个安静冷静僻静畏缩的小女孩。

  总是不敢单独睡觉,总是用被子蒙住本人,隔一会儿把被子打开个口,放进来些空气,大汗淋漓地在被子下哆嗦。这一招在冬天倒是还行得通,在夏夜,可就不行了。

  我总是死熬着不睡,大睁着水灵灵的眼睛,估摸着母亲睡着了,再蹑手蹑脚溜上母亲大床的另一边,敛声屏气地躺下。

  有时候,母亲会察觉到我,她也许咕哝着骂我两句,也许默不出声。当我得到她的默许后,我就会一点点向她的标的目的挪动,直至我的小肚皮贴上她的后背,一起一伏地牢固进入梦乡。

  还有一段时间,我总是想手摸着母亲入睡,她总嫌热,我的手汗津津的,于是我就摸着她的头发,柔软的触感转化成了充满宁静感的抚慰,撵走走黑黑暗的精灵,撵走走床下和门外的魔鬼,撵走走我梦里的惶恐。

  母亲总怪我胆怯,让我回本人的房间睡,她说,不就一墙之隔,你喊一声我就听见了。可是这怎么能一样呢?

  同床我才能感觉到你细微的鼾声,感觉到床的另一边在你的体重下的凹陷,感觉到你头发上的洗发水味儿。

  虽然母亲也只是个柔弱的女人 ,万一发作什么不测事件她未必有才能保护我,以至也不比我想象中的妖魔鬼怪凶猛,但至少,她在身边,我就知道,我不是一个人在面对。

  

  后来长大了,学生时代没有过恋爱,工作了才有了第一个男友,也是如今的老公。

  姚晨和曹郁成婚的时候,姚晨发了条微博:“两个人一起,才能抵御生活。”对我来说,真的是这样。

  不外差别的是,我和老公不需要并肩作战,因为我们都能够独立应对本人的工作,我们抵得住外界的千军万马,只是受不住家人给的透心凉,我是单亲家庭,他呢,父亲和母亲双全,可是他们恶劣的婚姻关系是他一辈子的伤痛。

  所以我和他是彼此生活中最坚不成摧的存在。这个男人,我愿意每晚在他身边睡去,也想要每天在他身边醒来。

  他睡觉很沉,却很安静冷静僻静。一张床就是一个小世界,在这个小世界里,我们坦诚相对,我们献上本人所有的温顺,同时暴露出本人所有的脆弱。

  爱人是个什么人?是除了父亲和母亲外,你能够不设防的一个人。我们躺在彼此身边,定心地共享一个夜晚。

  我的恋爱经历里,只要他一个人。我对其他人的火热的爱恋不愿意多做评价,但我知道,这世界上很多人不是因为火热的爱恋而走入婚姻。

  我理解他们的苦衷,但我不行思议他们的生活。怎么能够跟一个不爱的人成婚?枕畔人不是本人的爱人,那么,每个夜晚难道还能有美梦?

  我高兴本人遇到的是他,愿意跟我分享他喜欢的饮料,分享他的工资,分享同一张床。冬天的时候,两个人一起用体温捂热被子,或者他从背后拥住我,像是两只勺子贴在一起。

  夏天,汗津津的两个人摆成“大”字,把一条腿或一个胳膊压在对方身上,或者离得远远的,感受着对方像一笼包子一样的热火朝天。

  有时候,他睡着了,我摸摸他的头发和脸。这么一个男人,在外面呼风唤雨,为我们的将来奋斗勤奋,到了孤岛一样的床上,只肯把他熟睡的容貌赠予我,这难道不是一个男人对女人最大的赞美吗。

  假如人有前世,我们又该是修了几年,才换得共枕眠的呢。

  为娘

  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还睁不开眼,在护士的手里哇哇大哭。我累极了,幸福地睡了过去。再见到他,他就是在他爹的怀里了。

  我们把这个小东西带回家,给他添置一堆东西,把他放进婴儿床。他倒是也乖,不怎么哭闹,眨着水灵灵的`眼睛,忽闪忽闪,看着已经成为“孩儿他爸”和“孩儿他妈”的我们。

  晚上关灯晚安了,我睡不着,心想他怎么不哭啊,也不给我个看看他的理由。婴儿床离我们的床有点远,万一睡沉了听不到他的嗯哼怎么办?一趟趟起来看也未便利啊,不看我又不定心。

  终于还是翻身起来,把他捉到床上,放在他爸他妈中间。幸亏我们的床够大,我把身子弯起来,他就在我屁股肚子前的处所,仿佛床就是娘的大肚子,他还在娘的子宫里。

  借着一点点光亮,我瞄着他,儿啊,你长得这么丑,一团皱巴巴的小东西,可为娘的心还是温顺地像一锅粥。小腿儿还这么弱小,不能支撑起你的身体,小肚子鼓鼓的,随着你的鼻翅儿呼哧呼哧地喘息,起起伏伏。

  等你长大了,也许会长成一个正直英勇的小伙子,像你爹,你有一颗仁慈细腻的心,像你娘。

  你的小腿儿会酿成细长有力的牛仔裤下的双腿,在篮球场上一蹦老高,惹得姑娘们一阵尖叫。

  你的小肚子会酿成有不知道几块腹肌的健美身材,你也会有帅气的脸庞和诱人的眼睫毛,而不是如今这样睡得满脸哈喇子。

  你如今在我们的大床中间,像只小狗一样,甜美醉人,就在为娘的身边,你打个嗝儿我也听得到。

  将来你会去往很多处所,为本人的一张栖身之床打拼,会有一个你爱的姑娘在你身畔安然睡去。

  床就仿佛是一只船,我送你流往远方,直到某一天一个姑娘将你截下,又是一段关于床的故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