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增的落寞离去散文

  范增立于门口,手拄拐杖,费力地想将身子站得直些,再直些。但,他没有能做到。他的身子只能佝偻着。七十多岁的他,已经到了他人生的冬季;几年的随军征战,也让他心力交瘁;而同时,项羽给他的打击,更让他没有了站直的气力。

范增的落寞离去散文

  风,肆意地吹着,他全白的须发,和着尘土,在风中飘荡,不时地打在他满是皱纹的脸上,生疼。

  他一步一回头地走着,拐杖碰击地面的声音尖锐、刺耳。他又一次驻足眺望,眼里满是清泪,希望能看到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影,他的羽儿,能策马奔来,亲切地叫他“亚父”,然后情如父子的他们重新牵手,共入军帐,把酒言欢,共图霸业。

  但,没有,他的羽儿彻底地抛弃了他。就如同一只渴望飞翔的羽翼已丰的苍鹰,项羽急不可待地想离开他的怀抱,不对他作任何的挽留。

  范增心里的苦与不舍,只有他自己对着油灯与影子诉说。

  曾记得,我近七十岁时举起反秦大旗,帮着项梁项羽出谋划策。

  曾记得,项梁死去时,年仅二十五岁的项羽如同孩子般趴在自己的肩头哭泣,像失去了方向的幼鹰,找到了强有力的依靠。

  曾记得,一句句的训斥与一次次的不留情面,项羽都像对待父亲一样地尊敬自己,对自己的话言听计从,对自己的建议如同金科玉律般不打折扣。

  可如今,只因陈平那不地道的一个离间之计,就让项羽心生猜疑,夺去兵权,让我从高高在上、受人尊敬的“亚父”跌成受人怀疑、背主投汉的`小人。这是怎样的一个落差,又是怎样地令人痛心。

  我已经七十多岁,荣华富贵、锦绣前程,于我,都没有了足够的吸引力与实际意义,只是,担心我的羽儿,如此地容易遭人算计,如此地轻信于人,如此地刚愎自用。结局,已经注定。

  失望与落寞写在范增的脸上,担心与不舍满含在范增的眼中,痛心与悲愤充斥在范增的心里。

  范增,在返乡的途中,独自对着油灯,空洞而绝望,孤独而寂寥。眼望着油尽灯枯之时,他,也缓缓地倒下了,死于积愤引发的背疽。

  范增的死,让一代名士的身影从此消失在历史的尘烟中。

  徒留悔恨的项羽兵败于乌江边,拔剑自刎。

  但,历史,无法重来。

  唏嘘之余,唯留,扼腕与痛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