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趣》散文欣赏
一晃,回车间当工人已有四年了。四个年头里我从新定位了自己的角色,老老实实地夹起尾巴做人。到一九七三年一月,我的这段默默奋斗有了成效。先是被车间领导抽到车间办公室当干事,而后就成了代班班长。所谓代班班长其实就是打补丁的意思,班长空岗时我就顶上去。可别小看了我这一步,在我们这批进厂的百余名青工中,我还是头一个呢!
不久,我就接掌了电气一班。值夜班是最难熬的,尤其是半夜开始的那个班,不加约束,睡觉难免。所以,线路一旦发生故障,由于慌忙应对而酿成事故的之事屡见不鲜。我怎么办,也像其他班长那样别人睡觉不管,自己也跟着睡吗?那不是我的性格,我的做法是自己不睡也不允许别人睡。显然,这是需要凝聚力的。否则手下这七八个人如何能服,服了又何能持久?我的解决办法是邀上他们随我去松花江上一同打鱼,野餐和分鱼。
说到打鱼,就得交待一下此事之由来。俗话说跟什么人学什么人,我有几个工友很爱打鱼。有时天气好,下了夜班我就跟他们出去。大江之上,沐着春风,夏浪或秋爽,洋洋乎颐悦极了!当然,这也是向鱼猎中寻求解脱。一次刚开春,我头一次和于长江在蚂蚁河口打鱼,近一百丈长的三层网还没等开完,就看见网中间有什么东西白亮亮地漂了上来,没见过世面的我急忙说;“长江!快看是什么东西!”于长江却镇定的说;“慌啥,上鱼了。”那时松花江里鱼就是多!当我们把船划过去时,于长江胸有成竹的说;“哼!肯定是呀吧撒。”呀吧撒就是一种冷水白鱼的俗称,生长在当时水还很大的蚂蚁河里。当我们划近时,果如然是一条大呀吧撒,足有七八斤,原来,这种鱼一上网就起浮!
还有上网不起浮的鱼。那是一个初夏的上午,我和解士忠打鱼,使地是也是三层网。那次是我有生以来打过最多也是最好的鱼——鳌花,熬花就是古先贤诗词中不知多少次提到的鳜鱼。起网时,网纲一抖一抖地,但鱼一个也不起浮。那一网足足打了百来条,个个都有三四斤,般般匀。我去打鱼,不管打了多少只拿够吃而已。
就这样,我也置办了鱼船和鱼网。在松花江上打鱼有两种方式;一种是趴网,也就是把一种叫挂子的'鱼网下到稳水里挂鱼。另一种就是冲网,是放到有流的江中顺流而下的。叫冲网。这种网是三层的;我的这趟网中间是二寸二的小眼,俗称小衣子,两边是三尺的大眼,俗称大衣子,然后用网纲把漂子,铅墜和大小衣子按一定比例装到一起就成了。
这种网是两个人操做;一个人倒着从江边向江里横着划船,另一个人站在船头开网,鱼网顺流而下,冲上几百米后收网,每网下去总有收获。什么鳌花,白鱼,狗鱼,鲶鱼,山鲶鱼,呀吧撒,鲫鱼,鲤鱼,黑鱼,花济公,虫虫,嘎牙子,牛尾巴,红尾巴稍子,什么鱼都有。
在当班长的那几年中,我们班一起去打了多少回鱼 我记不得了,可那乐趣我却常记在心。几十年后的今天,我仍然清晰记得师弟郑玉璞和我去开网打鱼,另一师弟李明山领着徒弟薛亚杰,沈荣,张志鹏,岳振宝捡柴,埋锅炖鱼的场景,更记得那野餐的美好!最后是大家把鱼平分掉而归!唯其如此,方觉补些他们与我一起值班不睡觉的情分!
如今,师弟李明山,郑玉璞已魂归大地,徒弟们也风流云散,有的还落发皈依佛门。我常常希望有一天能好好地报答他们,为他们多做些事。因为,没有他们的鼎力相助,就没有我日后的一切。但那一天却因我仕途的蹇涩而未果!呜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