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老师的孩子,我不幸福散文
或许好多孩子希望生在老师的家庭,因为在他上学不到几年他的父母就已经不会辅导他的功课了,面对写不完的作业,题目又那么难,父母在一旁陪着苦脸,无可奈何。此刻,有多少孩子会想到,父母之一要是老师该多好。我叫魏星,与卫星一个音,可以看出父母对我的期望。我好像一下生在蜜罐里,奶奶是幼儿园长,妈妈是小学外语老师,爸爸是中学数学老师。
我的出生给他们带来圆梦的希望。可我是男孩子,早早的学会走路,喜欢玩枪弄棒,偏偏不会说话,我的奶奶、妈妈不厌其烦的在我面前喋喋不休,我心里明白他们的意思,可嘴笨的我直到两周岁还说不成一句话。跑路挺快,奶奶甘拜下风,在后面“星儿,星儿!”一路央求叫喊。爷爷是部队退下来的*,看着我健壮的身体,笑的合不拢嘴,一直喊着“加油!加油!”那种感觉超爽然。
我的妈妈早就给我制定好了成长计划,只是我不会说话,一直拖延着,拖延。看着别人的孩子开口讲话,妈妈好强的性格煎熬着,总在说,别人的孩子都起跑了,咱的笨宝宝还在原地转圈呢。
好不容易我开口说成第一句话,已经两岁半。奶奶的儿歌就像汹澎湃的海潮,席卷而来。强化的撞击使我很快唱起了儿歌,而早早会说话的孩子只是跟着没文化的奶奶说上只言片语。这次我挽回了损失,挣足了面子。奶奶开心笑了,妈妈舒展了眉头,爸爸高兴地说,像我,大器晚成。爷爷却皱起了眉头。
我爱上了儿歌,我爱上了舞蹈,却丢掉了棍棒和刀枪。街道上没了奶奶追逐我的身影,更多的是听到我奶声奶气的儿歌声。我被奶奶、妈妈强大的女性气场充盈着,我的声音开始失去刚刚开始的男孩子阳刚,变得柔声细气。奶奶美了,妈妈满足了,爷爷摇头了。
我走进幼儿园,同龄孩子的天真浪漫,无忧无虑,我在小集体的环境里童心被点燃,疯狂着、快乐着幼儿园的每一天,还好奶奶是园长,她总是在她的办公室里规划着未来的宏图,我能回归童真的不被发现。
妈妈拿出尘封已久的造星计划,我从幼儿园走到家中的那一刻开始,唐诗三百首开始了漫长的长征之路,没有儿歌那么简单易懂,我死记硬背不知所云,妈妈苦口婆心我在云中漫漫。妈妈答应我背过一首诗才可以放我出笼,我被外面的世界吸引,强烈的欲望让我强记每一个字眼。每当我出得笼来,拿起我的刀枪棍棒,我有着使不尽的力量。我学着战斗片子里冲杀,我学着英雄们呐喊,旷野还原了我的本性,让我享受那叱咤风云的快感。
妈妈的同事来家中做客,“星儿,给阿姨们背唐诗!”我骄傲的放开喉咙熟练的背诵,不断小礼物相赠,我在鼓励声中一首接一首背诵,掌声此起彼伏,响成一片。爸爸的同事来家做客,“星儿,给叔叔们背唐诗!”为了礼物、为了掌声我故伎重演。一茬一茬的同事来来往往,我已经厌倦了这种表演,开始拒绝或无声的反抗,我感觉到唐诗对我的童年没有丝毫的乐趣可言。妈妈津津有味,爸爸却兴趣盎然。
我升入小学一年级,造星计划向广度发展,汉语拼音的字母还没有在我幼小的脑海里根深蒂固,妈妈的英语字母闯入我幼小的心田,我分不清中国的、外国的、大写的、小写的,兼收并蓄。糊里糊涂把大写的英文字母往汉语拼音添,我的老师不知道我为什么犯这样高等的错误,找到我的妈妈分析教研。终于明白拔苗助长苗儿不得好长,遵守规律,按部就班,鲜花才能开的浪漫。我在老师的关爱下开始缓慢的成长,原有的优势随着时间变淡。
一年级的功课我没有表现出太多的优秀,妈妈慈祥的脸风云变幻,夜晚帮我补习功课,最终还能排名在前。二年级我和同学们都在一个起跑线,妈妈没了慈祥一副严肃的脸,我和妈妈一块战斗,最终名次还是后延。三年级妈妈的脸一副冷酷,我开始陌生,看不出是老师还是妈妈的脸,我们严阵以待、屏住呼吸,排名继续后延。四年级妈妈开始怀疑自己数学思维迟钝,是不是遗传了我,自己是外语老师,英语的细胞应当遗传。于是扬长避短,修订方向,保重点、破难点,最终收效平平。五年级不服输的妈妈,对我做了专业的分析,制订了详尽的救星方案。我也开始明白妈妈的良苦用心,我们竭尽全力,妈妈过早苍桑的脸开始了舒展。六年级妈妈重树造星的决心,想让我有决定性的发展,怎奈我读书不足,作文没有精美语言。
爸爸开始怀疑自己的文科偏差,是不是他的遗传。爸爸妈妈请来学校的权威认真对我做了诊断性测试,反复研究论证,再次声势浩大的造星工程启动了,详细的'计划、科学的安排、名师的帮助。面对这么多善意帮助、良苦的用心,我被感动了,我的主观能动性激发了,我在动力下、在压力下,坚实的前移了许多。然而初二年级的几何课,我却坠入云里雾里,愣是百思不得其解。爸爸上场了,相信他的遗传可以击倒一切。我们多少个深夜熬战,多少个挑灯攻坚,终于我入门了,慢慢明白了,爸爸的白发瞬间多了起来。
到了初三年级,功课又多了一些,智力一般的我有了更多的困难,我是住宿生,妈妈帮不上多少忙,爸爸在其它功课上也还能帮我一些。但是他是初三的班主任,工作很忙,有些顾不了太多。这样我基本上靠自己努力,道理我都明白,为了父母的面子,我一直不停的努力。毕业班的空气很紧张,大家都在争分夺秒,为了重点高中,在拼、在搏。大家都在课桌上醒目的写着自己的座右铭:“努力,努力,不吃馒头争口气。”“拼、拼、拼,人生能有几回搏。”……这样的火药味充斥着整个教室。体育课早已经见鬼去了,音乐课似乎与我们无缘。只有课间十分钟,我们冲出室外,使劲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贪婪的吸纳着太阳。尽管如此,我没有实现父母的愿望,却考上了一般高中。
到了高中,父母已经对我没有太多的奢望,只求我顺利的念完高中,进入职业学校,有基本的谋生能力。爷爷却看到了我的希望,鼓励我读好功课,在高中参军。我的命运在绝望深处有了转机,恰好我高中毕业那年,在我们学校征兵,我体检合格,成了一名光荣的人民解放军,之后进入军校,从副连级*做起,现在也少校团长了。我回家省亲,跟来警卫干事一行人,给爷爷挣足了面子。爸爸、妈妈使足了吃奶的劲,懂教育的行家却不懂得自己的孩子更适合干什么,还好为自己的孩子储备了些知识,在孩子的一生发展派上了用场,我很感激我的父母,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我是老师的孩子,我在家、在幼儿园、在学校感觉到得都是老师,父母即老师,老师即父母,他们似乎都是一种职业表情,严肃而近乎冷漠的外表,好像带着浓重的面具,懂得教育却不懂教育对象的需要。我的孩提时代没有更多的母爱呵护,没有宽松、*成长的环境,我的崇拜向往,我的原始本性也只有在被现实跌得遍体鳞伤之后,顺乎了自然。我是老师的孩子,我没有按照老师的需要发展,父母强加给我的我并不需要的东西,在我身上也没达到预期的目的,似乎违背了教育的规律。我是老师的孩子,我很普通,我不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