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散文:记忆资江

  悠悠资江河,她能带走日月的烟云,却载不走我儿时的记忆。

随笔散文:记忆资江

  记忆中的资江河,是一条立体流动的秀美画廊:这里有浣纱女棒槌敲打的洗衣歌,有独钓寒江雪的渔夫,有扬帆破浪的木船,有顺流向东的木排……

  我的思绪在放飞,在寻觅那久逝而又清晰的画面——

  晨羲初露,秀美的资江河犹如刚睡醒的丽人,沐浴湿漉漉的江雾,妆扮娇羞的容颜,逶迤流向远方。碧绿闪光的河水,是她左顾右盼的明眸。河岸报晓的鸡鸣,唤醒了绿荫深处吊脚楼的袅袅炊烟,呼出了青石码头忙碌的身影。浣纱女在光洁如玉的石板上,棒槌一上一下,敲打刚洗的衣物,声音清脆如歌。明亮起伏的河水,闪动她们青春的倩影。河面停靠的数条渔船,水鸟围着空中盘旋,羡慕地紧盯船头鲜活乱蹦的鱼虾,似乎也想品尝一点美味佳肴。渔夫忘记一晚的劳作,时而清理渔网,时而将鱼虾装入竹蓝,他们想的是赶早集卖个好价钱。

  如果说资江河的早晨是一幅朦胧而有诗意的山水画,那么蓝天白云下的资江河就是一条充满生机的工笔画。

  你瞧,河面上白帆点点,往来船只络绎不绝。最美的'要算那一串串驳船。领头的动力船行驶最前头,后面的小驳船紧跟其后,由一根缆绳连接,每隔十米左右一只,在碧波中如发光的铂金项链。绿水与银光交融,色彩格外炫丽。最雄壮的要算那风帆船。风帆船一般是没机器动力推进的,要靠风力和人力。没风力时,帆船逆流而上,其场面蔚为壮观:三两水手在船上使劲撑篙,竹篙弯成新月;艄公目视前方,双手紧握舵柄,准确把握方向;岸上的纤夫们弯腰爬行,古铜色的肩膀上嵌着缆绳,胳膊上突起一瓣一瓣的肌肉,彰显出力与美的神彩。沙滩上深深的脚印,岩石上的斑斑血痕,河谷中粗犷的号子,正是纤夫们书写的“纤之魂”。最具浪漫的要算那木排。每到资江河涨水,山民们将成百上千的杉木,用竹篾条绑牢连接,拼成大小不一的木排,大的达近百平米,小的也有十多平米,不用撑篙,也不用掌舵,唯的工具是一条硕大的船浆。木排顺水漂流,排上的水手悠闲自得,或高吭山歌小调,或举杯饮酒自乐。木排下益阳,进洞庭,入长江,换回山区急需的白米和花布。

  俱往矣,三十多年弹指一挥间。如今,昔日秀美如画的资江河已黯然失色:河水被污染得不再清甜可口,河床被挖沙船弄得破烂不堪,河道也萧条得不再是“黄金水道”。这一切的变化,难道不值得人们深思吗?以牺牲环境为代价换来的眼前利益,是杀鸡取卵的愚昧!

  我至今怀念我儿时的资江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