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渴死的鱼散文

  途听一则故事。一个精于算计的妇人打算买一条漂亮的观赏鱼,和卖主杀价,卖主也想做这单生意,最后无奈赠了一只巴西龟。

被渴死的鱼散文

  节俭的夫人回到家里把他们放在了一只漂亮的鱼缸里,并置了些水草卵石,还有可口的鱼食,宛如水族中的宫殿一样舒适。鱼儿高兴地游来游去,不时打量自己一身漂亮奢华的鳞片。阳光透过玻璃,靓丽的外衣折射出炫目的光芒,她感觉自己依然是水族里最漂亮的公主。

  “你,你好,你真漂亮!”一句低沉沙哑的声音缓缓传了过来。鱼儿抬头,不是主人的声音,好像也不是那只讨厌的鹦鹉的声音。可是屋子里也在没有别人了。

  “我在这里,我是你的邻居。”鱼儿感觉声音像是从缸底传来的。鱼儿没有低头,一个华丽的转身寻着声音望去。在卵石的缝隙伸出一截长长的脖子,顶端坠着光秃秃的脑袋,大嘴巴,眯着眼睛,伸出一只脏兮兮的大手向她打招呼呢。

  “哇!”鱼儿几乎要把胃里的东西吐了出来。“太丑了!”在水族这么久都没遇到过长得这样“猥琐”的,主人怎么能把他和“高贵”的自己放在一起呢。鱼儿一肚委屈,赶紧把身子转了过去。鱼儿伤心极了!感觉翠绿的岁草也被玷污了,还有,好有刚才喝进去的水。“哇!”一阵恶心……

  鱼儿开始拒接食物,拒绝喝水。鱼儿开始怀念过去的生活了,梦中又回到曾经水族……

  三天过去了,巴西龟每天都慢吞吞爬出来和她打招呼。而在她心里是对她处境的无情讥讽,每一句都刺在她的心里。她也再无心梳理自己漂亮的外衣,慢慢地,头顶几片金色的鳞片失去了光泽。

  一个星期了,鱼儿没有喝一滴水。她开始抱女怨主人;憎恨这只可恶的巴西龟;憎恨这个困住自己的“牢笼”。身上的鳞片渐渐开始脱落了。

  又过了几天,女主人发现这只“褪色”的鱼儿时已经奄奄一息了。女主人摇了摇头,捞起她……。鱼儿用尽力气睁开眼睛,最后一口喝下的是——自己眼泪!

  当时听到这个故事感觉荒诞,取材乏味脱离生活,想必作者也一定是个不切实际的`人。然而却不经意的在脑海里印了下来,每每想起都要打一个大大的问号,守着满满一钵子水,为什么会渴死?

  在旅顺中路有个墓园叫“乔山墓园”,里面有一块至好的墓地,一个房地产老板在生前就已经斥资购下。修建得奢华气派,并为自己树碑立说。前年去悼一位故友,发现那个“奢华”满目青苔,野草重生。而在不远处有一个小墓碑前却干净整洁,堆着好几束鲜花。朋友说那是个十九岁的消防员,用自己的身躯托起卷帘门救了十一个孩子的生命。

  我顿悟,当肆意膨胀的虚荣压沉自律的标杆,即使加上最宝贵砝码,人性的天平也不会倾斜。反而近乎“卑微”的平凡,确是永恒的刻度尺。我们都是世俗中人,在不断变换的环境中保持着最起码的人格自尊,然而过渡扭曲的自尊则会形成一种虚荣。自尊是底线,虚荣却如影随行。

  还记得十几年前,我穿着破大衣,骑着绿皮车穿行于城市之间。而那时的虚荣,或许只是摆在妻子面前浸着汗渍的一叠叠钞票。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与环境的变化,或许已经沉溺于不断递增的欲望中。有时在夜里“清醒”时烤问自己,扒去伪善;抽掉浮华;割走*;洗净所有虚荣丢给我一块遮羞布,我该蒙住脸还是私处?

  师妹问我,你怎么不写风花雪月的美文?我笑笑,文字最能窥探一个人的心迹,我已隐藏了夏季,干涸的土壤怎会种植出新绿。即使牵强的掠来,也不会有生命力。

  今天我又犯错了,虔诚的向被我枉死的一千五百个灵魂忏悔,赎罪。绞杀你们生命,不过是想揭开一只鱼被渴死真像。

  当我的虚荣再次沉寂时,我还一如既往地做我的土豆。尽管上不了台面,尽管没人会为失去零点二克淀粉惋惜,而我继续为分食一碗面的民工夫妇流泪,为捡拾菜叶的老妇叫疼,为穷人果腹,为近乎卑微的平凡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