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版的凤山散文
登凤山纯属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因缘,天下的事大抵都是如此。
月色迷蒙,微醺之下,由山脚拾级而上,二十余步后,右转,沿蜿蜒的石板路继续前行。右侧是藤萝连蔓的一座座甬廊小亭,树深荫翳,月影斑驳。丛林中时不时传出红男绿女的嬉闹和欢笑,使傍晚的凤山变得越发清幽。
穿越悠长、平坦的甬道,转入蛇行的小径,山路变得陡峭起来。但这种陡峭却没有登览东岳泰山的那种感觉,惊心动魄的胆寒,魂飞魄散的震撼,似乎与我无缘,然而,那种久违的无边无际的迷醉却渐渐浸漫了我的整个身心。
凤凰阁立于山顶,静穆、婉约地隐没在苍茫的夜色中。三五位坐着乘凉的老者悠闲地聊着天南地北的过往,起伏不定的山路上不时走过行色匆匆的赤膊汉子,他们都是些热爱生命的晚练者。走下阁亭不远,有一条狭长的小道直通山下。山下是一座影影绰绰的村落,村庄后面也许还是村庄,缠缠绵绵,朦朦胧胧。村庄连着袅袅娜娜的炊烟,炊烟连着清澈潺湲的溪流,溪流连着我那些似有若无的绮丽的梦想。
对于凤山的命名,史料似无记载。有人说,站在不远处的梁山上眺望,低矮的凤山通体就像一只展翅欲飞的凤凰。也有人说,很久以前,成双成对的凤和凰倾心这座山的清秀柔媚,就飞落山顶,在一棵梧桐树上栖居下来,每天相向而鸣,嘤嘤成韵,恩爱有加。只可惜,后来凰鸟迷恋神仙生活,悄然飞去,剩下孤零零的凤鸟每月以泪洗面,对月长鸣。其声呜呜咽咽,如泣如诉,如怨如慕。京城乐师感其事,作《凤求凰》一曲,锦瑟弹之,洞箫和之,声断山崖,哀婉九绝。这种传说由来已久,山也便由此得名。
但这些只是传说,未必可信。夜阑人寂,山上已少人走。转下山来,右侧有一平坦去处,但见杂花生树,绿草如茵。坐在草丛间,抬头望那闪闪烁烁的群星,心中漾着如烟似雾的情意,迷迷醉醉,柔柔净净。这时的凤山俨然一位多情的少女,低低诉说着那些有关爱情的美丽传说。
凤山的背面有一个神秘的山洞。很久以前,一位年轻的货郎经不起好奇心的`诱惑欲一探究竟,于是他不顾新婚妻子的阻拦,在一个风清日丽的日子挑着行头缓缓步入山洞。从此,这位货郎就杳无音信,踪迹全无。可怜的妻子等了整整七七四十九天,天天泣下如雨,只哭得天昏地暗,草木为之含悲,风云因而变色,最后,泣尽而终。
为美丽的凤山而感动!不知何时,忽然就想起一句不伦不类的诗句:“傍晚的凤山美丽得让人落泪。”
岁月的变幻总是让人生出无数的遐想。离凤山几公里外就是名震华夏的梁山,那里是北宋起义领袖宋江的山寨。八百里水泊的呐喊声似乎仍飘荡在大地的上空。但,毕竟,刀光剑影已然黯淡,鼓角钲鸣也已远去,如今的梁山上仍残存着昔日的各种遗迹,默默地向我们诉说着那个时代的辉煌。两座毗邻的山峦,本该有着千丝万缕的相互依存,但出人意料,一座成就了千古英雄,一座却成就了美丽的爱情,这不能不说是天下的奇迹!
天下的高山何其多也,但真正与爱情相关的却寥寥无几,屈指可数。我斗胆说一句,只有凤山,美丽的凤山才是我们心目中的爱情山。
我把视线再次转入苍茫的凤山,脑海中忽然飘逸出无数令人沉醉的传说,十里长亭里的“执手相看泪眼”,雀桥上的脉脉含情,风雨中依然屹立千年的望夫石,撑着雨伞徘徊在断桥上的许仙,双栖双飞的蝴蝶梁祝,还有……
凤山的每一个角落里似乎都珍藏着一个爱情的故事,心中溢满感动的泪水,真想柔柔地吻一吻这月色下的绿草和花树。迷醉间,挽着美丽素雅的凤山,迎着拂面的晚风,和着素琴的弦律,轻轻悠悠地飞下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