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花的人散文

  周作人先生这样讲的,“花亦未尝不美,未尝于人无益。”

卖花的人散文

  我在上海遇到过卖花人。晚上十点商业广场外初春微寒的空气里,卖花的追着行人不依不饶。一对情侣走过去。腼腆的男生受不住纠缠,就勉强买了一枝无精打采的红玫瑰。花的高价,多半是因为情境和情感的赋值,大概觉得十块钱搏女友一笑,也就值了。谁知道女孩嫌弃地顺手丢在了路边,“这么脏,买了做什么?”男孩尴尬地笑着,双手不知道往哪里放。卖花人追着下一对情侣到了路的拐弯口,可怜和哀求的语气——“先生买一枝花吧。”一路纠缠后多半是失败了,就回头寻找下一个目标。《西厢记》里面的张生,大概就是这样死皮赖脸加上死缠烂打的中国式书生求爱,书中都是大团圆,现实里就不多了。我一人在那里等了十几分钟的公交,没遭到骚扰。卖花人知道什么样的人会心甘情愿接受她的软磨硬泡。

  这类的'强行销售,我向来把他们和职业乞丐归在一类。不同的是,乞丐向每个人伸手,而卖花人不会选择独行侠。所以在我心里又觉得,这样的卖花人相对于乞丐有着天生的优越感。

  有一年冬天在南京的秦淮河边也遇到过卖花人。是个少女。跑来跟我的朋友说:“姐姐送你一支花。”我们当时都很惊讶,朋友笑着收下来,道了谢。少女马上调皮地冲我说,“哥哥付钱,十块一枝。”我们相视一笑。如果她们遇到十对男女,大概就会卖掉一两朵——大多数人都是置之不理或者摆出嫌弃的样子。这些买花人并非都是情侣但都被误认为是一对。即将走到一起的,无意中的误会像是水果糖味道的催化剂,卖花姑娘无心栽柳却做了红娘;而刚巧从爱人变为朋友的,更生尴尬,变得像河水一样沉默。我属于后者,垂着玫瑰,乌衣巷灯火昏暗,隔开两个人的距离。我是个爱花的人,但很少去买。更多时候宁愿买棵仙人掌。鲜花的易逝,芳香短暂。想起卖花人的种种口吻,感觉像是软弱的求爱者的语气。大概在爱情的面前,有更多的人变为弱者、奴隶、卑贱的人。我可怜他们,也同情自己。鲜花无辜充当了情话的载体,有人闻香,也有人过敏。

  上海的寝室楼下常有卖花的中年人。与上面的大大不同,他们大多是摆摊,花种很全,是真正的鲜花,百合、妖姬等等,价格差得很远。边上剧场演出谢幕,献花的人是他们的主要顾客。但更多的是我这样的路人,走过的时候闻到花香,卖花的人站在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