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者乐山山如画,仁者乐水水无涯散文
每当身心疲惫到无法忍受时,心中的那个向往就愈加强烈——奔向山水所在。常去的地方是位于五道幢和龙潭沟之间的龙河。传说中的龙早已裹风携雨,腾云驾雾而去,而它遗留下来的龙河以及簇绕山中的绿树、野花、清风、白云,仍以其独特的俊逸和魅力吸引着游者的脚步。
将自己置于山中,看白云,听水声,访奇石,观古木,采野果,说散话,逗鸟雀,寻野菜,扑蝴蝶,饮山泉,戏游鱼,涉浅溪,闻回声……彼时彼刻,幸福的感觉就扑棱棱山鸟般腾飞。撷取点滴,与你分享吧……
白云抱幽石,绿筱媚清涟——翠竹。她们的身影不时闪现,或摇曳在小溪畔,或拥挤在山脚下,或静默在农舍前。竹枝竹叶挨挨挤挤,风起,飒飒瑟瑟,轻歌曼舞;风止,她们就缄口不语,心照不宣地静立,像在传递某个秘密,却拒绝外人知晓。“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很想在自己房前屋后种片竹林,可在钢筋混凝土构筑的城市,这绝对是个梦想!可是心里是向往竹子的,面对这青青翠翠的竹林,不敢高声语,只能深情凝望,我轻声问:难道我也是外人了么?为什么没有一根竹子作出反应?她们与山村的鸡鸣犬吠以及田野中的风声雨声相守相伴,捧出一篷篷茂盛的鲜绿,点缀一角风景,为村民倾尽所有,是她们一生的福祉。
山泉鸣石涧,地籁响岩风——清泉。总是在葱葱郁郁的绿色中显露出她们清亮的身影,自上而下,飘然而来,仿若玉带,莞尔多姿,柔曼轻盈,泉水中或隐或露的石块儿是刺绣在玉带上的或暗或明的花团儿。沿山势形成的那些瀑布就是丝线,串上清潭碧水,仿佛在丝带上系上了环佩和铃铛,于是玉带飘飘,叮叮咚咚……站在龙河靠山的一侧,脑海中立刻幻化出一幅画境:是谁在山之深处婆娑起舞?敦煌飞天、凌波仙子还是月里嫦娥?我只有化作山泉旁一茎草、一棵树或者一块石,才有可能窥探得出啊!面对山泉,我常想:造物何其神化!刚柔相济,阴阳调配,山,原本是冷硬的,粗犷的,因了这潺潺不绝的山泉,便柔润起来,妩媚起来,灵动起来。
远望老嵯峨,近观怪嵚崟——山石。石头是山的骨骼,他们或临水而立,如凝眸明镜的梳妆少女;或横亘山道,如一夫当关的威猛武士;或静卧山涧,如逃离尘世的高雅隐士;或独立山崖,像接受花草树木顶礼膜拜的神祗;或俯身溪流,变作形状各异的“海龟望月”、“童子拜佛”、“天女散花”……溯流而上,会惊疑地发现一块长方巨石,表面平坦似石几,妙哉!两侧恰有两株根如龙爪、皮似龙鳞的古树,倘若你肯放两盏清茶,那就构成了两位须髯飘逸的仙人围石几清谈的场景了!一处山道旁,两块巨石斜着膀子歪在一块儿,就天然搭建成了一个石寮:漫漫长夜,凄风冷雨时,它曾接纳过一群野兔、一只山雀或是一位翻山越岭到处采药的郎中、一位追逐猎物一时下不了山的猎户?
孤蝶小绯徊, 翩翾粉翅开——蝴蝶。或粉白,或紫红,或蓝盈盈,或金灿灿,或干脆就是一盘打翻的颜料混在了一起的色彩,蹁跹于草丛,嬉戏于水湄,逗留于山腰,分明就是一朵朵飞动的花!蓦地想起法国诗人列那尔在《蝴蝶》中写道:“这封轻柔的短函对折着,正在寻找一朵花儿投递处。“诗人看到的是一只蝴蝶,一朵花。而龙河岸边山间的`这些黄、白、紫色的“信函”,究竟要投递到哪里去呢?一只蝴蝶盘亘在一块长满青苔的巨石上,像一位农民深情地守望着绿油油的庄稼地,也许它是打算做这青苔的主人吧!还有那两只彩蝶,忽上忽下,忽远忽近,缠缠绵绵,不离不弃,它们可是从《梁祝》中翩然飞来的那两只?呵呵,至于那只独自穿行在枝叶间忽隐忽现的紫蝴蝶,肯定是庄周梦里的那只,不然怎会如此空灵飘逸?
日啖三百颗,长做山里人——野果。聚天地之灵气,集日月之精华,大山慷慨,捧出一树树野果,酸溜溜、红艳艳;只知道个别的名字:山樱桃、酸枣儿……大部分是叫不出名字的。看着鲜艳欲滴,就是不敢吃;生物老师说:“越是满树的野果,越不敢吃;因为鸟雀都不尝的,肯定有毒!”当我们馋得流哈喇子时,猛然看见山里孩子吃的那种,马上一拥而上……小巧,伶俐,可人,一嘟噜一串串,时不时闪现在眼前,恰如畅游在林海中的一尾尾文静的小红鱼儿,让谁牵肠挂肚?让谁辗转反侧?尤其是“八月炸”这野果,形如土豆、颜色青灰,厚厚的果皮到八月才会炸开,露出莹白的果肉,食之香甜。这多像山里的清纯女孩,非要等到见了意中人,才肯吐出心中的蜜语柔情;而城市中某些开放的女孩,老爱迫不及待地向异性表白,“爱情”这神圣的字眼在她们眼里变轻、变淡,她们真该来山里看看“八月炸”。
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采药人。在山水间游荡,总会见到一些采药人,他们或紧或慢挥动着药锄,葛根啊,牛蒡啊、茵陈啊……都收进他们的背篓里。草药会随着采药人下山,进入药房,盛进药罐,进入人们疼痛的肝、脾、胃等器官,用这里的蓝天、白云、阳光、清泉做药引熬制出的汤药是灵丹妙药,能快速祛除疾病的困扰。采药者就是神的使者,负责把山水的慈悲和善良植入人们的心中。
记忆中的山山水水,赏心悦目怡情,若能经常邀约三五好友,携琴载酒,穿梭于林间溪畔,出没在朝晖暮霭,沐浴着山风雨露,那该是多么逍遥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