暧昧的气息让苏颜宁紧张到差点窒息:“我……我……我今天来大姨妈了,不方便洞房,你也不想浴血奋战吧!”
韩瑞辰怔了怔,又扑哧笑出声来,盯了她好一会儿,直到苏颜宁心里发毛,才终于将她放开:“没关系,我可以等,反正来日方长,你总不能一整年都在生理期吧?”
见他转身走向房门,苏颜宁下意识地问了一句:“你去哪儿?”
韩瑞辰低沉的嗓音暧昧地嗯了一声,挑了挑眉:“怎么,舍不得我啊?也是,新婚之夜,即便新娘不便洞房,我也该陪陪你的。”
“不不不……”
见他当真脱下自己的外套,一副要回来陪她睡觉的样子,苏颜宁连忙阻止:“我……我睡觉时很不老实的,会磨牙打呼还会梦游,您请便,请便。”
韩瑞辰这才停下脚步,最终呵了一声,将外套往肩上一甩:“我讨厌白色的屋子,在这种地方睡不着,今晚你先自己睡吧。”
那一晚上,韩瑞辰都没有回来。
苏颜宁担心他半夜突然折返,会对自己做些什么,一直都在小心提防,折腾到后半夜才迷迷糊糊地睡着。
第二天早上,精神困顿,走在路上都差点睡着。
“看来某人昨晚对我很是思念啊,是不是想我想的半夜都没睡着?”
韩瑞辰今天穿着意大利手工定制的西装,贴身剪裁,将他的身材衬托的完美无缺,狭长魅惑的狐狸眼中,闪过些许玩味的笑意。
“你少臭美了!”
苏颜宁不想在韩家人面前失态,强行忍住打呵欠的冲动,又听韩瑞辰懒洋洋地提醒:“我劝你最好还是打起精神,等下有你的麻烦呢!”
韩瑞辰以前很少跟家人一起吃饭,韩家事务繁忙,其他人也很少在一起吃饭。
不过,由于苏颜宁刚刚嫁进韩家,未免新娘受到冷落,韩董事长特意抽出时间,让家人准备一次早餐。
雪白色的大理石餐桌上,摆着琳琅满目的鲜花和食物,苏颜宁刚一进门就被惊呆了,这是给人吃饭的地方吗?太豪华了吧?
如果她记得不错的话,韩家就韩董事长,韩夫人和韩瑞辰三个兄弟,可他们吃饭的桌子,却足足有十多米长,就是再加十几个客人,也能坐得很宽敞。
王芷芬和韩瑞辰的二哥韩瑞轩早就已经到了,但是令苏颜宁奇怪的是,他们像站在身后的保姆一样,等在那里,似乎不敢入席。
应该是在等韩董事长吧……
苏颜宁察言观色,也没有坐下去,而是学着他们的样子,站在桌子一边等着。
倒是韩瑞辰,从一进门就拉起椅子,一屁股坐在上面,端起面前的饭菜胃口很好地吃了起来。
苏颜宁怕他惹怒家里人,站在他身后小心翼翼地拉了拉他,本想提醒他注意仪态,可韩瑞辰却好像没有察觉一样,依旧津津有味地吃着,吃到一半,才转过身,看了看苏颜宁,又看了看不远处的王芷芬和韩瑞轩,奇怪问:“你们不吃吗?等会儿吃完饭,我还约了朋友出去玩呢!”
“……”
苏颜宁现在明白,为什么这个韩瑞辰不讨韩董事长的喜欢,能几次把韩董事长气到住院,险些将他赶出韩家了。
伴随着一阵严肃的咳嗽声,苏颜宁循声看过去,韩振坤出现在门口,所有人都像是见到家里的皇帝一样,肃然起敬,等他入席。
这个韩振坤,虽然年龄和苏泊淮差不多大,但周身的气势明显比苏泊淮强大许多,令人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
“你到底懂不懂规矩?同桌吃饭,长辈还没入席,你倒先坐下吃了起来!”
韩振坤在首位上坐下来,望着韩瑞辰的模样,不由皱了皱眉:“今天是你新婚,我不想骂你,等下去公司,你给我好好反省一遍!”
短短几句话,让苏颜宁的冷汗都下来了,可韩瑞辰依旧像个没事人一样,坐在桌边吃早餐,连个回应都没有。
“你到底听没听到我说话!”
韩振坤猛一拍桌子,将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还像是我们韩家的人吗?”
“我本来就不是韩家的人啊……”
韩瑞辰放下碗筷,轻飘飘地接了一句,唇角微撬,露出嘲讽的神情:“是您跟外面的人说,我是您领养的儿子,既然是领养的儿子,那我只要做好自己的本分就行了,至于公司……那是你们韩家人的公司,即便将来您不在了,也有大哥和二哥接管呢,怎么算也算不到我头上吧?再说了……”
狭长狡猾的眼眸扫过屋子里的人,仿佛一眼就能将对方的心事看穿,最终将目光定在王芷芬的身上:“如果我真的去了公司,只怕阿姨晚上会睡不着吧?”
“你这孩子,在说什么胡话?”
见韩瑞辰将话题引到她的身上,王芷芬急忙撇清:“你能进入公司,为你父亲分忧,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睡不着呢?”
苏颜宁坐在一旁听着,心情愈加沉重,早就听闻韩家的三少爷韩瑞辰是韩董事长收养的儿子,在家里并不得宠,还经常受到两个哥哥的排挤,今天见到,果然是这样。
只是这个韩瑞辰也真是,做人应该懂得感恩,人家韩家把他收养回来,好吃好喝地养育了二十几年,不能回报人家也就算了,干嘛还要挑三拣四,故意找事?
韩瑞辰双手交叠,放在桌子上,漫不经心地说:“等下我要和朋友出去玩,没时间去公司工作。”
“你……”
韩振坤被他敷衍的态度彻底激怒,拍着桌子,大骂了一声:“你个不孝子,是不是想气死我!”
苏颜宁又被他突然的暴怒吓了一跳,看了看韩振坤,又看了看韩瑞辰,最终鼓足了勇气,小心翼翼地嗫喏道:“爸,是这样的,我刚刚嫁进韩家来,对瑞辰的那些朋友都不熟悉,是我叫瑞辰带我去见他们,把他们介绍给我认识的,没想到瑞辰昨天结婚,今天就要去公司上班,您要怪就怪我好了……”
这话说出来,韩振坤的脸色果然好了许多,幽幽地嗯了一声:“你们才刚结婚,确实需要私人时间相处的,是我考虑不周,最近瑞辰就不用去公司了,至于那些朋友……”
冷冷地瞪了韩瑞辰一眼,从鼻息间传出来肃然不满的冷哼声:“一群狐朋狗友,不见也罢!”
苏颜宁哂然一笑,同时又在心里隐隐地后怕,表面强大如铜墙铁壁般的韩家人之间……似乎内部并不怎么和睦啊。
正想着,一个保姆来到饭桌前,凑到王芷芬的耳边说了什么,王芷芬的脸色顿时变了,看向苏颜宁的眼神也不屑了许多。
将碗筷放在桌上,才向她开口:“苏小姐,我们韩家是正经的地方,瑞辰虽然是我们的养子,但以我们韩家的家世,想娶个家世清白的女孩子回来不过分吧。”
苏颜宁被她说的云里雾里,讷讷地嗯了一声,又见她不悦地皱起眉:“苏小姐,恕我冒昧地问一句,您在嫁给我们家瑞辰以前,有过别的男人吧?”
苏颜宁不明白,以前有没有男朋友,和嫁给韩瑞辰之间有什么冲突。
难道嫁进韩家的人,以前还不能有点感情史吗?
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周围人的脸色,除了漫不经心的韩瑞辰之外,好像都不太高兴,只能硬着头皮回答:“我以前有过一个男朋友,不过已经分手了。”
“胡闹!”
韩振坤又暴怒起来,指着苏颜宁:“你当我们韩家是什么地方?”
“就是啊……”
王芷芬也在一旁阴阳怪气地挑拨:“我们家瑞辰虽然不怎么样,但以我们韩家的背景,想嫁给他的女孩子多得是,怎么也轮不到娶你一个破鞋。”
韩振坤烦躁地扯了扯领带,向底下人吩咐:“联系苏家的人,就说我们韩家不要了,让他们把女儿带回家好好教养。”
“……”
苏颜宁彻底蒙了,见管家真的拿出手机联系苏家人,急忙阻止:“韩董事长,你们韩家人有钱有势,我知道,但是没必要这样欺负人吧?”
她看向王芷芬:“韩夫人,您也是女人,难道在您眼里,女人的价值仅仅在于那一层膜?且不说我只是有个男朋友,并没有跟他发生过什么,即便真有什么,那又怎么样?每个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为什么男人可以结婚很多人,有很多女人,我们女人有几段感情史就要被骂为破鞋?”
“你……”
王芷芬一时语塞,紧接着又冷笑着嘲讽:“连落红都没有,还说自己是处女,你骗谁呢!”
苏颜宁没想到,韩家的人居然这么变态,不仅要验身,第二天早上还要去检查她的落红。
可她昨天晚上跟韩瑞辰根本没发生过什么……
余光瞥向坐在旁边的韩瑞辰,如果将这件事告诉韩董事长他们的话,韩瑞辰又要被骂吧。
他刚刚才被韩董事长斥责,如果再因为这件事惹怒韩家人,会不会令韩董事长对他的印象更差?
见苏颜宁沉默不语,王芷芬更加咄咄逼人:“怎么,不说话了吧?小小年纪就学着外面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跟人苟且偷情,上梁不正下梁歪,也不知道你母亲什么样子,才能教出来这样的女儿,我对你们苏家的教养真是不敢恭维!”
韩瑞辰静静地坐在一边,余光瞥到苏颜宁的脸,看到她脸上的神情,欺辱,愤怒,还有绝不服输的不甘和倔强。
明明是那样瘦小的一个人,却让人觉得体内蕴含着巨大的能量,这种能量炙热光明,完全不同于他内心深处的阴暗和幽凉。
喉头滚动,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最终忍住为她说话的冲动。
他很想看看,面对韩家的风刀霜剑,他这位瘦弱的新娘将会作出何种反应。
面对冷眼,苏颜宁握了握手指:“我母亲她是一个温柔善良的大家闺秀,韩夫人您没见过她,韩董事长却见过,我想韩董事长比您更加清楚她是怎样的人,她虽然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我对她的印象也很模糊,但有一点很清楚,以她的修养和品行,绝对不会像韩夫人您这样咄咄逼人,您可以指责我,但请不要污蔑我的母亲。”
苏颜宁的母亲颜韵,曾是颜家的千金小姐,在没嫁给苏泊淮之前,掌管着颜氏集团名下的财产。
曾经在韩振坤落难的时候,给过韩振坤一些帮助,韩氏集团才得以东山再起,有了今天的发展和成就,为了感谢颜韵,韩振坤才许下两家子女的婚约。
所以韩家和苏家的婚约,严格来讲,本来就是属于苏颜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