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场,甜美的女播音员声线徜徉在空气中,“迎接旅客的各位请注意,由纽约飞往本站的NH7639次航班,已抵达……”
“听到了吗?航班到了,为什么没见人?”站在接机过道旁的男人,拿着一张照片东张西望,和旁边的同伴嘀嘀咕咕说着,“你确定这照片是桑雅吗?”
“照片是二少亲自交给我的,肯定没错,再等等看吧,顾二少说了今晚一定要把这妞给办了。”
此时,一名皮衣短裤大长腿,打扮又飒又冷艳的女人经过二人身边,把他们刚才说的话全数吸收。
桑雅?
她不就是桑雅嘛,只不过他们手里的照片是用了肤蜡伪装的脸,这些笨蛋根本认不出她。
桑雅故意撞向男人抛了个媚眼,跟美女亲密接触,两人似乎都忘了任务,一致露出呆愣愣的表情,眼神跟着她离开的方向飘去。
转眸间,桑雅眼底露出鄙夷,那位顾二少那么热情派人来接她,是想从她这入手,捣毁这门联姻吧!
可惜,那小子算盘打错了。
机场外,桑牧从车里下来,一边拿着手机在打电话,“放心,我一定把桑雅带回家。”
桑雅刚走出来,就看到大堂哥桑牧风风火火的往机场里赶,难道是姑姑怕她临阵逃脱溜走,所以派堂哥来逮人?
可她现在没心思应付姑姑那一家人的虚伪嘴脸,未免打草惊蛇,还是先离开机场。
桑雅扫眼四周,这个时候已过凌晨,没看到有空出租车,倒是有工作人员正在往一辆商务车搬运行李,离开后没把车门关上。
车内没人,她迅速把自己的行李箱拎上去,躲到商务车的第三排尾座,用宽大的行李箱挡住身躯,迅速蹲下隐藏。
刚躲好,就有脚步声走来,同时车门打开,一前一后上来两个男人。
透过后排细小的缝隙,她隐约看到两个男人的背影,驾驶座的男人留了个小寸头,而坐在中间的男人,只是一个背影,浑身散发出来的慑人气场,让人不可小觑。
车缓缓开动,两人聊了起来。
“晋野,我不在的这段时间,海城有什么事发生吗?”气场慑人的男人问道。
“有,顾家和桑家的联姻定在一周后,但顾席城并不愿意,我刚才看到他的人也在机场,似乎是想对联姻对象桑雅先下手为强,搅和这门婚事。”
男人磁性的嗓音透着浓浓的讽刺,“他就是出生好,有个有钱有势的老爹,但干的都是无用功的事,以目前形势来看,两家联姻势在必行,就算桑雅出事了,桑家还有个桑柔。这桑丽琬也是个狠角色,不想让女儿淌这趟浑水,把弃在国外的侄女拉回来,顶这门婚事。”
听到这儿,桑雅心里不由好奇,这两个人是谁,为什么对顾桑两家的局势这么清楚?
“这次去帝城也有收获,萧迦朗已经上钩,至于我们要钓的大鱼,鱼饵我已经放了。”他再度开口,娴熟地把玩着手中的银质鹰头打火机,那摇曳的萤火,忽明忽暗映亮他眼底的森寒和势在必得,“按照我们拟定的计划进行,一切尽在我掌握中。”
晋野好奇问:“枭哥,你怎么不把目标定在那位二小姐身上,那位二小姐最喜欢往男人身上靠,你出手肯定容易上钩。”
“她?”司寒枭邪冷一笑,不屑道:“她就是一个有点手段的花瓶,利用美色行便,游走在男人之中,给他们二房拉拢人脉,这种女人,我嫌脏!”
躲在后排的桑雅,听得云里雾里之际,一道柔亮的铃声倏然响起——
“谁?”
司寒枭凌厉怒喝,利落转身把车座上的行李箱扔开,发现隐藏其中的桑雅,一手揪住把她拖到前排,掐住她的脖子,眼神阴戾审视着她,“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躲在这?刚才听到了什么?”
桑雅又气又恼,自己隐藏得这么好,就因为封奈那小子的一个电话把她暴露了。
她看着眼前阴骇的俊容,美眸一转,洇出几分水光,“对不起,这大半夜我打不到车,所以图个便宜上了你们的车,你们的话我虽然听到了,但我也听不懂。”
桑雅心里衡量了一下,觉得“装”为上策,男人不都喜欢小白花嘛!
司寒枭冷笑,可不吃她这一套,凑近几分,加重手上力道,“是吗?”
他眼里眉梢写满了不相信,桑雅被他掐得快喘不过气,脖颈的嫩肉被他捏出了红印,她急忙拿出自己的假护照,递给他,“这是我的证件。”
司寒枭狐疑地接过去,皱了眉头,蓝羽,美国华裔?
“我是来找男朋友的,他回国就不理我,我是来讨情债的。”说着,她可怜兮兮的扑闪着大眼,一脸诚恳,眼神不断地发散着信息:你相信我吧!
“我凭什么相信你?”
桑雅挣脱掉他的手。两人眼神交织在一起,一冷一热地对视着,探索、打量着,他锐利的眸光仿佛要把她看穿。
桑雅安静地接受着他的打量,柔弱而不娇弱地和他对峙着,看着轿车早已离开机场,她道:“信不信由你,你要是觉得我是个累赘,现在可以让我下车。”
“下车?在说实话之前,不可能让你下车。”司寒枭冷嗤,刚才他那么狠力掐住她的脖子,都能做到临危不惧,这样的女人可不简单。
突然,“吱”一声刺耳,桑雅整个人往右侧一歪,趴在司寒枭双.腿.间。
猝不及防的一幕,双方脸色都闪过一丝诧异。
“抱歉枭哥,红灯!”驾驶位传来解释声。
司寒枭顺势把她提起压在怀里,邪肆的眸光游走在她身上,“我看你身材不错,不说实话......那就先奸后杀。”
听着他似真似假的话,她心一横,把“白莲花”形象贯穿到底,硬是挤出几滴眼泪,红红的媚眸生了几分我见犹怜,柔声道:“我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来这儿是真的找男朋友,我图个小便宜并不想把小命搭上,求求你们放过我吧?”
司寒枭看着她惺惺作态的模样,突然联想到眼睛红红可怜楚楚的小兔子,可是,这只恐怕是伪装的小野猫!
“你男朋友是谁?”
“他是海城很有名的赛车手,封奈!”
封奈?
“居然是他?”
“砰——”
司寒枭的话没说完,后方猛地一阵强烈撞击,相拥的两人朝前俯冲而去。
驾驶位的晋野看着后视镜,解释道:“这回可不是我,是后面的车找茬。”
话音刚落,撞击再次袭来!
司寒枭顺势把她搂住,利眸看向后方那辆紧逼的车,低头说道:“你挺倒霉的,这次是我的仇家找上门。”
“哈?我……能不能让我先下车,你们慢慢玩,我只是个路人甲,不想把小命搭上。”
“下车?保住命再说。”他说着,对驾驶位的命令,“加速,引他们去白鹭滩路段解决。”
“咳咳,那你能松手吗?我没撞死就要先被你勒死。”
司寒枭冷哼一笑,目光像审犯虎视眈眈把她放开。
经过改装的阿斯顿马丁,性能绝佳,很快把后方的车甩远,但依旧穷追不舍,两辆车开始了你追我赶的极速飙车。
桑雅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偏头看着眼前的男人,邪气中带着危险,看起放荡不羁,实际步步算计。
“你是谁,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人家非得要你的命?”
“你真的不认识我?”
“抱歉,我说了我第一次来海城。”
司寒枭阴鸷地盯着她,终究审量着她的话。
“枭哥,有车拦在前面!”
晋野的话,打断了司寒枭的思路,他往前看了眼,眼底闪过阴狠,“撞上去!”
下一秒,他把桑雅拽住,扑倒,减轻后续的撞击力。
晋野毫不迟疑,按司寒枭的命令,频频加速,以前车为目标,如脱缰的野马,狠狠冲过去。
“轰——”一声震响,阿斯顿马丁凶猛地撞击着前方阻拦车的车身部位,脆弱的车身不堪负重,被撞得车身侧翻,一片狼藉。
猛力驱使下,埋首在司寒枭怀里的桑雅遭到强烈撞击,骨头与肉的碰撞,桑雅仿佛灵魂都要震出来。
车外延绵一声急刹的刺耳声,有车追来了!
“我们下车解决,你留在车里,别想逃跑。”司寒枭阴沉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不忘带着威胁地警告。
他顺手拎起后座的高尔夫球杆,迎面朝后方追击的人一阵猛攻搏击。
背腹受敌的形势,还没有摸清状况的桑雅可不会贸然偷溜,她置身事外的在车里观战,瞧着他们俩配合几近完美,一个顾西北一个守东南,动作利落干脆,尤其是司寒枭,出手招招直击对方要害。
再看前方那辆车,车身被撞得严重凹凸侧翻,但这辆阿斯顿马丁,车身坚固如初,连玻璃都没有一丝裂缝,难道是用了特制防弹玻璃?
全车也经过改装?
他们俩是干什么的,还要防备这么周全?
看来她对国内的了解还是太缺乏!
前后不过几分钟,外面的麻烦已经全部解决,司寒枭回到车上,目光再次入牢笼锁在她身上不放。
桑雅纳闷,留意到他的手臂被划破了衣衫,渗了血,好心提醒一句,“你好像挂彩了。”
司寒枭完全没将手臂的伤放在心上,邪肆的眸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去白鹭园。”
......
白鹭园临近海湾,这片区域早已被地产商,开发建成度假别墅,寸金寸土。
从车库上楼,偌大的客厅只摆放着一套真皮沙发和茶几,最突出的就是在落地窗旁的酒柜吧台。
大理石贴片吧台,和纯黑实木酒柜形成鲜明的色彩对比,里面陈列的各色洋酒、红酒,摆满了整整三排格子。
司寒枭径直往吧台走去,熟稔地从柜子拿了瓶洋酒,和晋野相对坐下。
晋野将杯中的洋酒一饮而尽,起身说道:“枭哥,我去处理今晚的事。”
“嗯!”
看着他离开,桑雅才走过去,“这是你家?”
冷冰空旷没多少烟火气,完全没有家的温馨舒适。
“家?”司寒枭给她也倒了杯酒,邪眸闪过暗光,一饮而尽,“我没有家。”
桑雅平静地看了他一眼,没有接茬,往杯中夹了两块冰,冰与酒相融,小气泡在玻璃杯中升腾。
她抿了口,一股辛辣刺激喉咙,皱眉,这酒太烈了。
看着他手臂伤口已经干涸的血痂,桑雅寻思一下,四处看了看,问道,“你这有医药箱吗?”
司寒枭指向某处,“左边第二层抽屉。”
桑雅找到医药箱,示意他到沙发坐下,她给他处理伤口。
司寒枭拿着酒杯和酒往沙发一扎,像个太子爷似地摊着,等着她这个“小婢”来伺候。
桑雅无视他这副模样,拿出消毒水,棉签,纱布等用具,让他脱掉上衣,精壮的男模身材瞬间暴露眼前,结实的肌理,蓬勃着力量,桑雅目光淡淡扫过,淡定且熟练地给他清理上药。
看她熟练的手法,他好奇问:“你学过医?”
“没有,熟能生巧。”桑雅波澜不惊,简单地回了一句。
他捕捉到其中的不寻常,又问:“我很好奇你的熟能生巧是什么意思?难道你周围的人经常受伤?又或者是你?”
桑雅绑绷带的力道加重,强调说道:“我不喜欢陌生人窥探我的事,我也不会去窥探你的隐私,包括你在车上说的一切,我真的没听懂,也不打算细究。”
哦?
司寒枭盯着她的侧颜,白皙没有一点瑕疵,眼神认真而严肃,就如她刚才说话的语气,且不考究她的话真实性,光凭她给自己的印象,令他提起一点点兴趣。
这个女人到底经历了什么,在她的眼神,她的行为中,他感觉到许多不寻常。
闲着无聊的司寒枭,又给自己倒了酒,闷闷地喝着。
桑雅看着他一杯接着一杯喝,把东西物归原位后,抢走他手中的酒杯,“这酒很烈,你手臂还有伤,暂时少喝。”
同时,手机铃声响起,还是封奈。
桑雅没有回避地接听,“你去哪里了,我到机场都找不到你?”
司寒枭疑惑地看向她,只听她应付了电话那端一句,转头对他很高兴地说:“我得走了,我男朋友来接我了。”
走?
司寒枭站起来,夺过她的手机,对电话沉肃道:“她上了我的车,在她还没把事情交代清楚之前,想走可没那么简单!”
说完,挂断,把她拽进怀里,整个过程一气呵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