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为什么我父亲把我赶走了

我明白父亲为什么赶我走

回家对大多数人来说是一个温暖的词。但是对我来说,这是一个敏感的词。我不想谈论我的家人,就像逃跑的人不想回头。

作为一个只有24岁的学生,我已经离开家八年了。在过去的八年中,我搬到了各个城市,学习,工作,探亲,并保存了整箱旧火车票。在头三年,我每个寒假和暑假回家两次。当我上大学时,一年一次,自从两年前我被父亲踢出家门以来,我再也没有回来。

在2014年的除夕夜,我拖着沉重的手提箱,提着沉重的吉他。我独自登上火车,去了一个陌生的城市与刚出生的妹妹见面。

时间可以追溯到1992年8月的某一天。这个故事始于我父母忘了我生日的那一天。

我出生在一个陷入困境的普通农村家庭。我的父母终于在第三个孩子的时候迎来了一个儿子。他们忍不住大喜过望。然后,一场事故使我出乎意料地成为了这个可怜的家庭。他的第四个孩子还带来了巨额罚款和育儿费用。

实际上,即使我突然绝望地哭泣,即使我突然理解母亲的死决定,我也很少想到冬天那个冬天赤脚走出屋子的场面。

当我的母亲不喝农药时,她过着认真的生活,比其他任何人都更加努力。她努力工作,节俭生活。即使她住在不到20平方米的廉价房屋中,她仍然可以过上体面的生活。没有她曾经依靠的那个男人,她仍然可以养活自己,甚至独自承担几个孩子的各种开销。

她和她的父亲在背后秘密向我们秘密申请了离婚证明,但他们没有将其隐藏。我不知不觉地把它证明了。同时,原来是旧的结婚证书。这两本看似相似的红皮书简单地概括了他们的父母从青年到老年之间将近30年的婚姻。我为自己的镇定而感到惊讶,然后默默地让它回到过去,只字不提。

离婚后,每年母亲在新年期间的拜访对我们来说都是最麻烦的事情。她现在已经辞掉工作,以帮助她的第二个妹妹专职照顾孩子,但是第二个妹妹将和姐夫一起回到婆婆的家过年,她可以不想独自离开母亲,所以她试探性地问她是否想帮助她购买湖南门票。 :别担心。如果是几年前离开的话,我母亲绝对会同意的,因为即使我也能看到她总是想回到承载着许多童年记忆的家乡。但是她不敢乱花钱。

2013年,我姑姑60岁生日,我陪着妈妈回家,感到多年来人事变动的尴尬与疏离。当地的口音已经改变,就像逝世一样。在那之后,我的母亲从来没有提到回湖南。奶奶还活着的时候,她无法回去看望。奶奶离开后,她也带走了她可以回去的最后一所房屋。

许多在外面游荡的年轻人无所畏惧,因为他们知道,无论走多远,都有一个可以回到他们身后的地方。但是实际上,并不是每个流浪者都有自己家乡的无尽回味,不是每片落叶都能恢复其根源,也不是每所房子都能抵御风吹雨打。

2012年回家,我发现家乡的房屋有裂缝,邻居的房屋倒塌了。我开始担心,鼓起勇气与父亲讨论:或者,出去租房子!父亲水平地看了一眼:你认为这钱太多了吗? -但是这所房子不能住。父亲很久没说话了,以一种罕见而温柔的语气说:我将等你有一天回来为我盖新房。我无语。

在这些年的每年春节之前,每年都有不同的人问我为什么不回家。即使我能找到10,000个借口来灌输过去,我也无法逃避这个问题。我悲惨地离开了,我怎么回事了呢?我还没有找到与过去握手的方法。我回去时可以改变什么?

我只能更加努力。

也许有一天,当我足够坚强,有能力去快乐时,我会回去,捡起破碎的瓷砖,重建房屋,并支持这种沧桑的生活。我知道这一天将会到来,即使在最困难的时候,我也从未怀疑过。

今年,母亲在惠州,大姐在佛山,二姐在汕头,三哥在广州。我父亲仍然住在他的家乡兴宁。我不知道春节去哪儿,他们也不问我。在新年期间不讨论回家的问题已成为我们之间的默契。我决定留在学校写毕业论文。饭厅里的食物很有帮助,剩下的学生我会特别照顾。

就是这样,不管肉有多香和美味,我都想念了多年前冬天晚上我和家人分享的葡萄酒。当时有一张热菜,六对碗和筷子,一家人围坐在一起,灯光很漂亮。

本文首次发表于《南方周末》,微信ID:nanfangzhoumo

满月之后,父亲把我交给了附近一个县的一位煤炭老板。老人让我惊醒湖南的祖母之前,要我用干燥的嘴唇回去。我以“富裕的第二代人”的身份过去,从那以后开始了为穷人奋斗的艰难曲折历史。

从我的童年开始,我的家庭就总是充满无数的争吵和无尽的怨恨,无论大小,他们辍学,逃跑,失踪,转身,离婚,自杀……那栋矮小的老房子从外面看不起眼,门封闭,谁知道我身上发生了多少刺痛的事情。

如果我们说不幸的家庭有自己的不幸,那么我的家庭应该是最复杂的样本,到目前为止,我还无法解释这种情况如何恶化。今天,一个六口之家散布在各个地方,每个人的生活都不尽如人意,彼此之间的接触很少,即使只有一两个小时的路程,一年也很少见到它。自从八年前大姐嫁给简陋的嫁妆以来,我们的家庭再也没有在一起了,农历新年期间回家的人越来越少。

他们就像蝴蝶,一个接一个地打破茧,逃离了乡下,逃离了这座被毁坏的家,逃离了暴力,专制和无理的父亲。当我是唯一一个陪伴父亲的人时,他对被遗弃的感觉感到厌倦,因此他亲自开车离开我,告诉我要像他们一样,再也不要回来。那时,我沉迷于悲伤,无法理解父亲也许不需要我,但是却需要整个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