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方寄来的昙花散文
邮箱中,两个视频,打开,却是昙花花开花落的视频,看日期是6月3日,距今已有半个月了。
看着花瓣绽放,到闭合,泪最终忍不住,纯净无暇的昙花,带着千里之外的香气,打湿了我的心。
昙花,迅速地开,迅速地凋,因为太快,古今有好多人叹息美好的事物,用昙花一现来形容,来比喻,来不及珍惜,来不及观赏,来不及珍藏,就哗啦啦地迅速地凋谢了。
可遇不可求,等它一夏、一秋、一冬,沉寂的绿色的叶子单调乏味,叶子的边缘仿佛触角似的,有软软地尖尖的刺儿似的突起,缓慢而悠长。
而其他的花朵四季都有开放,惟它,唉,真无情啊!
百度上说,传说,昙花是个花神,她每天都开花,四季灿烂,她爱上了一个每天为她除草的小伙子,后来玉帝知道了这件事儿,大怒,就把花神贬为一生之能开一瞬间的花,不让她与小伙子相见,甚至把小伙子送灵柩山出家,赐名韦陀。可是无论怎样,花神也忘记不了那个小伙子,她知道,每年暮春时分,韦陀都要上山采春露,为佛祖煎茶,那就选在那个时候开花!希望见一次韦陀,遗憾的是,最后,韦陀却不认识她了!
昙花一现,只为韦陀。
如果隔世再遇到,你,还会认出我吗?
昙花,刹那绽放,只为了让心上人看一眼。
而人的一生,所求的'不就是遇到自己倾心恋人,然后让他轻轻地温柔地回头,看一眼吗?
见过昙花,随意地放在花池里,与野草,长得风风火火的月季并在一起,它的样子,像宋徽宗的瘦金体,瘦削嶙峋地直立着些许绿色的枝子,还有比枝子宽不多少的叶子,边缘有不规则地叶片的圆弧,而且就粗拉拉地在一个极普通的瓦盆里,在外面丢着,真的不美,直到有人告诉我那是昙花。惊异,传说中的美丽,竟然生在这么丑陋的枝干上?
她就是这么地骄傲,没来由地我不忍心写成“它”,她太倔强,倔强得不肯随时开花,是个脾气极不好的女子啊,天天任风吹日晒,轻易不展示她的内心,但内心应该是多么地矜持,用自己最极致的寂莫度过一生的时间,积攒着力气,只为了一个人,倾心的男子,开放。
一意孤行的夜行女子,像个狐仙。
之前聊天时,曾说过,从不曾见过昙花开放,他说,昙花开了时,无早无晚,我与你共享。
几年过去了,不怎么联系了,就淡了。
只是,谁知道,他竟真的发来昙花呢?
那白色的花朵,开在月光下,惊艳,凄美,绝望。
开始仿佛在枝子呆板的小小触角地方,那是昙花的花萼,缓缓地张开,颤抖着,片刻却哗啦地如窗帘似的划开,太明艳的纯净,层层的花瓣,如盛装的女子,最后全部绽开,露出里面淡黄色的蕊,看了一遍又一遍,看得眼睛都涩了,总怕她闭了,美丽绝伦,极似一个女子幸福的初夜,娇羞和妖娆。
不忍看她枯萎,只看了一遍,就又重新打开那个昙花开放的视频,假想着,花儿常开的梦。
听说了一个女人,等待了一个男人六十多年,从十五岁,到七十八岁,因为他说过,你等我。然后随国军部队去了*,六十年后,他回来了,还有他与*女人生的儿子。
他问:你真的在等我吗?
她答:等,一直。
然后抱头痛哭,从少年到蹒跚的老人,她独自一人生活在娘家,一个侧房,阴湿,正房是她的娘家侄子。
他给她钱,她推开,多少钱才能抵这几十年漫长的时光啊?
男人走后不到三个月,她就死了。死时自己平静地穿上洗得干干净净的衣服,等侄媳妇叫她吃早饭,发现已没有了呼吸。
一生,不会去刻意地讨好,一意孤行地为某人开放一个刹那,然后就是长久的,长久地闭合,沉默。
昙花选择这样的坚贞平静,过一生,不也很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