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凉席上的月亮抒情散文
在盛夏,回想往事也是一种精神上的乘凉。
小时候,同伴告诉我一个传闻:有两个人晚上坐在路边凉快,渐渐聊得没话可说了,仍然不愿回家,家里还是热,便抱着膝盖打盹。其中一个人觉得眯的时间已经很长了,身上凉透了,想回家。他扭头问另一个人要不要走,另一个人不知何时躺在了地上,大概睡熟了,问也不答应,于是拧他的耳朵。拧也没反应,因为那人已经死了。原来他们打盹时,过了一辆车,车轮碾到一颗石子,石子飞起来正中那人太阳穴。
原来乘凉还有这样的危险!那时候村庄的晚上,除了月光,大树和房子青色的'影子,一无所有。村庄被庄稼包围,似乎只有一条通向月亮的路。
每天晚上吃完饭,母亲就拿出一张凉席铺在院子里,大家团团围坐。蒲扇声,蟋蟀声,蝉声,笑语声,幽静中透出热闹。一棵枣树黑影瞳瞳,它的影子显得潮湿阴凉。树上一个月亮,它把银子般的光辉洒满天空。也有几颗星子,让天空有些活泼。
母亲唱起童谣,那些童谣让我厌倦,虽然她会唱很多很多。母亲唱起童谣时大概有些落寞,孩子们已经不是她膝边牙牙学语的孩子了,我想只有月亮身边的星子才永远不会长大。但她坚持唱起,表现得十分快乐。
姐姐一句一句教我宋词,不懈地纠正我的普通话发音。她清清嗓子,做好准备,从头到尾背诵一首宋词,眼神里满是神往,好像已经身临那首宋词所创造的意境。她非要让我也感受其中的意味,这种努力让我感到惊讶。后来姐姐做了一名语文教师,是否她一直就有做老师的愿望?
从现在看过去,那时我们在凉席上围成的圆圈,也是一个月亮。
一方凉席上的月亮照亮我的来路,燥热的心也会变得平静。